“我說過,下一次見你,是要殺你的。”青龍看向了這名日本禪宗的精神領袖,揹負雙手,輕輕踩在地面上,緩步而來。
“我也答應過青龍,下一次見面,老和尚我引頸就戮便是。”慧心呵呵一笑,原本乾瘦的臉上舒展開來緩和的笑意,即便是一直都對慧心保留有一定程度戒心的葉無道都不得不讚嘆這個修佛五十多年的老頭的確有太多可稱道之處,起碼就說出這樣一句引頸就戮而不做作不浮誇,便比太多沽名釣譽的所謂德高望重長者強太多。
慧心抱著酒罈再灌一口,罈子便被葉無道給搶了過去,眼巴巴地看著葉無道牛飲一通,灑出來的酒液簡直比喝進去的還多,慧心一臉心疼的表情。
當葉無道喝完之後,慧心便抱著酒罈躲開老遠,再也不讓葉無道糟蹋了。
“我還以為你這個和尚有多遵守清規戒律的,原來也是一個酒肉和尚。”葉無道隨意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對慧心笑道。
“酒肉佛也是佛,清修佛也是佛,過度禁慾原本便是執念,若有執念,如何能拋去六道紅塵,換得四大皆空六根清淨?隨心便是矣。”慧心大笑一聲,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乾瘦的他抱著一個酒罈隨意席地而坐在角落顯得有些滑稽。
“好一句隨心是矣,為這一句話,我今天便不殺你。”青龍走進,面對這位全日本少數幾名能夠如他眼的人,將四個字回味一番之後,點點頭,贊同道。
“如此甚好,又可苟活一日。”興許是酒精的刺激興許是由心而發,此時的慧心和之前葉無道所見到的慧心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對於此葉無道雖然很感興趣但卻也沒有挖掘出來一些什麼秘密的慾望,對他而言慧心始終都只是大局之下的一枚會產生變數的棋子,若殺了自然穩妥,但留著,興許便是一招妙子。
葉無道不想過分地刺激在整個鬥爭過程中一直都置身事外的禪宗,起碼現在不想,於是慧心是殺是留的答案也便昭然若揭。
“誰又不是苟活?小妞,有酒無肉豈是伊勢神宮待客之道?識相的快去弄點肉來。”葉無道瞥了一眼在旁的飛歌,一臉兇巴巴的痞子樣道。
原本還在仔細地回味那一句誰又不是苟活的飛歌頓時為之氣結,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之人存在的她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他剛才說無酒無肉時一副嫌貧愛富的卑鄙樣子,好不容易給了他酒又來一句有酒無肉,即便是修養再好飛歌依舊一陣怒意上湧。
“沒有!”飛歌連先生也不稱呼,只是吐出兩個字。
“這酒,你剛才也說沒有的。”葉無道指了指被慧心如同寶貝一樣抱在懷裡的酒罈,眯起眼睛輕笑道。
葉無道戲謔的語氣讓飛歌一陣懊惱,正要發作的她眼角撇到了站在一邊神情自然而清奇的青龍,心中便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於是,她選擇了沉默,甚至為了不讓自己看到葉無道的臉而導致好不容易開始鞏固的心境再次產生波瀾,飛歌閉起眼睛,眼不見心不煩的她頓時感覺自己不再那麼心浮氣躁。
飛歌並不出乎意料的反應並沒有讓葉無道感覺對意外,他對青龍道:“你來日本做什麼?”
“殺人。”青龍兩道極有韻味的眉梢挑起,語氣淡然。兩個字吐出來,背後赤宵劍一聲嗡鳴,彷彿在附和。
“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殺人,若不介意,就留下看戲。”葉無道說完之後,也不等青龍回話,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籬笆院。
雖然眼睛閉上,但卻聽到了兩人之間對話的飛歌忍不住疑惑睜開眼睛,卻見到葉無道消失在森林裡的背影,眉頭一皺,伊勢神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出入的。
“他只是去弄一點肉食而已,別那麼緊張,在你眼中便是整個世界的伊勢神宮在他看來,興許還入不了眼。”青龍掃了飛歌一眼,又見到坐在角落裡喝的酩酊大醉的慧心,皺皺眉頭,卻也沒有離開,不再言語的他似乎也對葉無道所謂的好戲很有興趣。
“你便是青龍嗎?那個讓整個日本武士道都對你這兩個字視為最高禁忌,而你一人之力幾乎將整個日本黑道擊退的青龍?”飛歌猶豫一會,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鬱結在胸中良久的問題。
“你覺得我不像?”青龍淡淡道。
“不是不像,只是一直都處於傳說中的人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有些不適應。你說你是來日本殺人的,據我所知,你們中國人似乎對日本人抱有天生的敵意和偏見,抱歉,請原諒我用偏見這個詞。”飛歌小心翼翼試探道。
“你是想知道伊勢神宮在不在我要殺的名單之內吧。”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