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上位者氣勢,也只有這個時候,睡著的他才像是一個正常人,一個和大街上無數這個年紀還在尋找工作尋找愛情的同齡人一樣的普通人。
夏詩筠仔細地看著葉無道的五官,從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唇,一毫一厘都不願意放過,很少有機會這樣看葉無道的她就像是發現了一座充滿了神奇的寶藏,葉無道身上的確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夏詩筠不明白,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讓這個她曾經最看不起的紈絝子弟在三年的時間裡蛻變成一個真正心狠手辣的梟雄,是什麼讓這個男人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擁有了這麼多常人一輩子不要說企及就是連想象都難以想象的成就,從記憶裡,一點一點平時從不願意去回憶的記憶也點點滴滴地出現,那個桃花樹下約定來年再見的孩子,那個葉家紫楓別墅裡趾高氣揚的紈絝子弟,那個浙大天才身兼神話集團總裁的邪魅青年,彷彿是一夜之間的變化,而眼前的葉無道,又產生了變化,夏詩筠雖然並沒有接觸到他全部的世界,但她清楚,這樣底蘊的男人,用君臨天下來形容並不為過。
君臨天下。
這四個字出現在夏詩筠的心裡,她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也輕輕顫了顫,她並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因為她的錢這一輩子都花不光,她更加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平庸男人,因為她的成就已經足夠太多太多人去仰望,她不需要去征服另一個同樣優秀甚至比她更加優秀的男人來證明自己的優秀,曾經她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男人能夠讓她動心,不是她看不起天下的男人,夏詩筠雖然自負,卻不因為自己的自負看輕了天下的男人,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徹底冰封起來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開啟這層冰封走進來。
而葉無道做到了,這個早在童年記憶深處就篆刻下來的影子深深地在她柔軟的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桃花種子,而桃花樹下,燦爛的笑容亙古的誓言一切的一切在那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都是無比美好的過往,雖然這一切美好在紫楓別墅化為了塵土,雖然曾經的美好越美這種痛苦的過程就越難捱,但又是三年之後,這個早就在她心底種下種子的男人站在冰封的門外,霸道得根本就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推開了那扇門,站在門裡推,站在門外拉,夏詩筠面對自己猝不及防的變化,不知道怎麼辦。
閉上眼睛,嘴角出現一抹幸福的弧度,不大,卻深刻,細細微微,命苦不苦,夏詩筠最有資格說,但命再苦,到了現在,也是苦盡甘來。她不怨恨誰,也不抱怨命運的不公,時過境遷,沒有什麼東西是時間帶不走撫不平的,身邊的呼吸安穩,這讓二十多年都習慣一個人在自己家那張床上睡覺的夏詩筠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安的感覺,這,就是媽媽說的做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吧。夏詩筠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明白了母親那句女人最大的習慣就是習慣了身邊男人的鼾聲。
病房裡雪白一片,窗戶也用白色的窗簾遮住,但毫無徵兆地白色窗簾後閃過一片刺眼炫目的亮白,這亮白色極快地就鋪滿了整個房間,那麼一瞬,千分之一秒,就閃了兩閃,窗簾也遮掩不住這刺眼光芒。
漆黑一片的天空,在這一道電光之後驟然響起了兩聲炸雷。
轟隆隆!
就像是雷神就在頭頂發怒,腦海裡甚至出現了無數漆黑的烏雲黑壓壓地壓下來,在黑色烏雲中間電光閃閃,無垠的天空無數道電蛇在雲層中間遊走閃爍的恐怖場景,從來就聽不得雷聲的夏詩筠嚇得渾身一顫,但隨即察覺到身邊葉無道的她死死地壓抑住自己到喉邊的驚叫慾望。
旁人幾乎沒有辦法想象這個女人對雷聲的恐懼,而見過她恐懼的葉無道甚至都想不明白這個女人這麼多年遇見雷聲是怎麼過來的。
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恐懼,從心靈最深處迸射出來,眨眼之間就遍佈了全身,極度的恐懼讓夏詩筠身體都在輕微顫抖,而身上微微發麻,這是害怕到了極致的徵兆。
蜷縮著身體,夏詩筠死死地閉著眼睛不敢看窗戶,電光閃閃,就算是閉上了眼睛也能夠感覺到那炫白的光芒掠過眼皮時帶起的白色光影,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也能感受到窗外,在那兩聲雷聲之後狂風呼嘯,樹木和紙袋被狂風席捲著衝上空中的聲音,還有嗚嗚的風聲吹過建築表面形成對流的那種呼嘯聲。
這天,說變就變,眼看一場傾盆大雨就要下來了。
天空中,毫無徵兆地又是一聲炸響,幾乎把半座上海城給炸醒了,雷聲滾滾,從天而降。
夏詩筠瑟瑟發抖,就像是被無盡的恐懼逼迫到牆角退無可退的柔弱孩子,事隔多年,那一夜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