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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難得一聚,聊天之間,大家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桌上杯盤狼藉。
鍾語趴在陳應暘肩頭碎碎念,要睡不睡的樣子。
“陳狗,你知道你耳朵後面有顆痣嗎?”她伸手摸了摸,吹了口氣,“你身上好大一股酒氣啊,你揹著我喝了多少,老實交代。”
他無奈。
她嗅到的分明是自己哈出來的。
這下,他們都看到她露出的一截腕子上的那串珠子。
那算是陳應暘的標誌物了,以為他信佛,他說過不是,是母親求給他報平安健康的。他們不懂文玩,外行看熱鬧,瞧他戴著特顯膚白,也襯氣質。
他戴四圈,而鍾語腕骨細,五圈才戴得住。
紫檀珠色澤已經十分油潤,這麼個常年佩戴,意義非凡的貼身物,給了女朋友,這珍視程度可見一斑。
他們低低地探討著,時不時溢位兩聲笑來,恨不得把學生時代任何一點邊角料挖出來,好好剖析一下他們的感情史。
人多了嘛,又喝了酒,難免八卦,陳應暘聽見了,也懶得計較。
“酒量差還喝這麼多。”作為主人的譚依寧說,“要不扶她去客房睡一下吧。”
鍾語一激靈,梗著脖子,舉起杯子,言辭鑿鑿地反駁:“哪差了?我還能喝,不信你試試。”
陳應暘把她拉回來,“沒事,不麻煩你們了,我帶她回去。”
“那也行,路上小心點,別磕了碰了。”
譚依寧拎起鍾語的包,按陳應暘的要求,掛在他脖子上。
她又拍了拍鍾語的腦袋,“你也真是,還想和你多聊聊。”
鍾語撇開陳應暘,抱住她,“一晃這麼多年,你都要生寶寶了。到時候我給孩子當乾媽。”
譚依寧氣笑了,“說了沒懷孕了!”
她把人推給陳應暘,“你還是快帶走吧,真鬧騰。”
陳應暘開不了車,預約了個代駕,人還沒到,他抱著鍾語坐後座等。
她趴在陳應暘懷裡,閉上眼睛,囁嚅著埋怨:“譚依寧那個臭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誰在她鬧分手,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大半夜不睡覺,坐樓梯上陪她打電話。”
大學她一個人去往海城,跟所有朋友天南海北地散了,所有聯絡都是透過網路,大多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淡淡了。
其實和譚依寧、張曉婷也是。
各有各的工作,生活,交集少了,共同話題也就少了。
懷念高中,也是懷念這些人,懷念那些沒心沒肺的日子,逗老師,下課去小賣部買零食,晚自習翹課出校看電影,還有和陳應暘吵架。
譚依寧看上鄧思遠那會兒,鍾語沒少借陳應暘幫他倆牽橋搭線,當時哪料得到,這倆會一路走到結婚,又如何想象過,他們從無話不談的朋友,成為親密無間的情人。
“我有點難受,陳應暘。”
她臉在他心口處,手指捻著手串玩,嘀嘀咕咕出這麼一句。
恰好代駕到了,陳應暘扶住鍾語,和他說:“麻煩開穩一些,我女朋友不舒服。”
“好。”
“我是心裡不舒服。”
他低頭看她,“怎麼了?”
她語調低落:“看到那麼多老同學,emo了。”
他失笑。
她兇巴巴的:“笑什麼笑?!你矯情的時候我還沒笑你呢。”
“譚依寧婚禮宴上,倒不見你難過。”
“那會兒跟你冷戰呢,哪想那麼多。”她突然激動,扒拉著他的胳膊,“寶寶,做完這個專案,我們也結個婚吧。”
“……”
聽到這句“寶寶”,連駕駛中的代駕小哥,也不禁瞟了眼後視鏡。
他的表情似乎有點繃不住。
陳應暘確認,鍾語不僅醉了,還醉得不輕,把結婚說得跟吃飯一樣輕鬆隨便。
他輕咳了聲:“別瞎說,不然等你醒酒之後,你要後悔的。”
“切,你不想跟我結婚,我還不想跟你結呢。陳少好嬌貴,我怕我伺候不起。”
她繼續捻著珠子。
陳應暘低下頭,似親吻她的耳垂般,貼近了說:“我想,但再怎麼想,也要在你清醒的時候提。”
鍾語喝醉其實是有點亢奮過頭,加上頭有點暈,按理,把酒精排出身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