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話別時,一位中等個頭,帶副眼鏡的男子急匆匆地過來,跟鬱家人打招呼,夏冬便讓到旁邊和鬱母說話。鬱琴揮了揮手道:“馬馳!”從車窗裡伸過手來相握。馬馳祝賀了她之後,又告訴她:“我也在辦去美國的留學手續,還要看運氣。”馬馳隨口說起顧霄雲在美國進修一年期滿,還想留在美國,他們彼此有聯絡。鬱琴聽到顧霄雲的名字,像個英語的過去時,他如今有家室,此時非彼時。她點點頭說:“你多問問美國的申請情況,會辦得順利些。祝你成功!”
鬱林在一旁聽了,也勾起了一幕往事。想起姐姐這麼些年,獨自在外的孤單,很有些可憐她、心痛她。分別時想說出希望姐姐早日找到心目中的真命天子的話,可說不出口,怕給她壓力,便放在心裡默默地祝願。當他看著姐姐眼裡雖有離愁別緒,可還是充滿希望時,也就放心了不少。送行的朋友說了些臨別的話,忙退到後面,想讓他們家人多聊聊。鬱琴的父母站在一旁,眼裡含著淚光,是喜憂參半的神情。
鬱琴不知經歷了多少次送別的場景,她也算不清了。她的心情依舊是依依不捨,不過又與往日有所不同。平時的啟程是個固定的模式,是奔向一成不變的寂寞和孤獨的小巢,車輪滾滾就像年輪一樣記載著她一次次的半載寒暑。多少年過去彷彿自己依舊在原地打轉。今天的離別,似乎是一個新的開始,前面有許多未知數。“嗚——”汽笛長鳴,她卻是帶著希望上路的,奔向遠方。
35.從英國到加拿大(一)
英國的大學校園,是鑲嵌在歐洲園林中的一道風景。園內設施一應俱全,學生不出校門,學習、生活和娛樂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條。留學生來這裡讀碩士一年,相當於在美、加國家攻讀兩、三年的內容,因此他們學習緊張、壓力大,讓大家始料不及;再加上英國導師的教學方法和國內迥異,他們都需要適應。鬱琴在宿舍裡獨住一個房間,在英國的學習就在忙碌中開始。
她和吳毅兩人在大西洋兩岸,靠鴻雁傳書、明月寄情,一直有來有往。他們談論英加的名勝風景、中國的傳統節日;莎士比亞的戲劇、中國的古典小說;才子佳人、時事新聞,鬱琴談起這些來,倒是有幾分活潑和才情。
這天下午,鬱琴要去學校圖書館。開啟宿舍裡的信箱看到了一封信,是吳毅從多倫多寄來的。她嘴角掛著笑,邊走邊拆開來看。頭頂上豔陽高照,身旁不遠處的湖水,水光瀲灩,映照著平緩的遠山;堤旁的青草在隨風輕擺,那些星星點點的紫白色小花,像吹散的片片小紙屑。她眯著眼,放慢了腳步,讀起信來……。吳毅讚歎她的信文筆很好,說可以拿去發表。鬱琴看到這裡,不禁粲然一笑,自言自語道:“你拿去發表好啦!”她感覺大西洋那邊的吳毅,對相互的書信交往是有興趣的。
鬱琴走在去學校圖書館的路上,她要去那裡找資料。圖書館裡很安靜,樓上樓下零星坐著些學生都在靜靜地看書,黑頭髮黃面板的東方人很少。她找到一本跨國文化研究方面的書,就在緊靠大玻璃窗戶旁的位子上坐下來,不時拿起筆摘抄一些要點在自己的卡片上。窗外的天空不覺漸漸陰沉下來,很快就“嘩啦啦”下起了瓢潑大雨,正在專心看書的鬱琴抬起頭來,看著窗外愣了愣,然後心裡感嘆:“英國的天氣真是變化無常,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她低頭看了看揹包裡放著摺疊的“天堂”牌雨傘,還有一件夾衣,便放下心來,繼續看書。她來學校後曾感冒過一回,以後逐漸摸索了些這裡天氣變化的規律,所以穿衣也有對策,要穿多層,隨時應對增減,才不至於生病。
不久,鬱琴的信箱裡又有一封從加拿大來的信,一看是金沁寫的。她也是湊熱鬧,想給鬱琴和徐立勇牽線,說起徐立勇拜託她這件事。要是能成,鬱琴結婚就可以來加拿大團聚。她心裡有些不高興金沁,寫信客氣地回絕了他們。
聖誕節快到了,鬱琴收到了吳毅寄來的聖誕卡,是帶著芳馨和脂粉氣的香卡,聞起來有點暈乎乎的。她回寄了個開啟來就會唱歌的音樂聖誕卡過去,就像自己的心情。她還告訴吳毅,學校安排她和一位香港同學去一家英國夫婦的家裡過聖誕節,到那裡去體驗真正英國人的生活……。書信成了彼此在異國他鄉單調生活的精神食糧。其間,吳毅心血來潮時,也曾用輕鬆的語氣寫過願結為連理這樣的語句,頗似求婚,讓鬱琴欣喜了一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36.從英國到加拿大(二)
後來金沁又來信說,她朋友的女兒,年紀輕輕很想出國,金沁就把她介紹給了徐立勇,兩人年齡懸殊十幾歲,閃電結婚後,就要來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