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的話來,便說:“你不要太傷心,以後到了美國再生孩子也不遲。”房間裡很靜,楊佩玲用手指抹了抹淚,很快鎮定了情緒,像是很會寬慰自己一樣地苦笑道:“對。我現在一身輕鬆地去美國也好。乾媽也說讓我先好好補補自己的身體,以後還有機會生孩子的。”她說得很堅定,彷彿也是卸掉了包袱似的神情。鬱琴也覺得她還是敢於面對現實。

房間裡傢俱簡單,牆上光溜溜的,以前掛著個結婚照,也收了起來,牆角立著兩個大旅行箱。楊佩玲告訴鬱琴:“我申請出國的手續都辦好了,下個月就會走。”鬱琴納悶地問:“你不是和杜萌結伴同行嗎?互相有個照應。”楊佩玲說:“她辦手續,學校這關比我麻煩點,我不能久等;一到美國,就會繼續和她保持聯絡的。”鬱琴想:也是,她現在不是有孕在身,一個人先去也能行。便道:“在國外有個朋友好些。”鬱琴知道她還要準備行裝,便起身告辭。

從老宿舍的側前方,可望見網球場;緊挨著它的操場就是週末露天電影院。週六晚上七點多鐘,鬱琴喊杜萌一起去看電影。兩人各帶著一張摺疊小凳,杜萌邊走邊聊道:“你隔壁的楊佩玲比我先走一步,一身輕鬆地出國去了。”鬱琴詫異道:“輕鬆?楊佩玲當時心裡可不輕鬆,孩子也流產了。”杜萌狡黠地一笑,說:“那也未必就是那麼回事。”鬱琴納悶地問:“那是怎麼回事?”杜萌低聲道:“我知道其中的原因。她老公出國後就變心了,不過還是答應把她搞出國去,但開出條件來,她出國後,必須馬上和他離婚。孩子當然不能要,打掉孩子,也是條件之一。”鬱琴聽到他的“國際談判”開出的條件,驚訝得張著嘴,倒吸了一口氣,感嘆世事無常。杜萌說:“孩子流產對於楊佩玲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夫妻到了這個份上,兩人沒有孩子,再婚都更簡單些。你說是不是?”鬱琴想了想,說:“你講得也有道理。離婚對孩子也沒好處。——不管怎麼樣,兩人出國的最初目的還是都達到了,楊佩玲也沒有傷心至極,也算是各得其所吧,還沒有白費心思。”杜萌問:“楊佩玲那房間搬來了人?”鬱琴道:“搬來了一對年青小夫妻,是教歷史的。現在周圍搬來的鄰居,年齡都小些,是後輩,講不到一起。”杜萌同情道:“我也要走了,你還是在學校裡留意找個物件嫁了。”鬱琴緊張地望了望前後,還好沒人,低頭不語。杜萌忽然問:“你那個陪訓班的老鄉呢?是單身嗎?”顧霄雲已結束了學習,匆忙地和鬱琴告別,回了秀城。如今大家都在為出國忙,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鬱琴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單身。不過,學完回去了,就忙於出國,聽說最近要走了。”杜萌用過來人的口氣,低低地說:“到出了國,人在國外變數又多了。學校裡也沒有一兩個像樣的,只剩下那個老校長的小兒子吳老師,年齡合適。只是吳老師在學校裡讀書時的那次失戀,可能對他的打擊不小,還是遲遲不結婚。不過校長夫人還問起過你,我下次去打聽打聽。”鬱琴可選擇的年齡範圍隨著時間越來越小,她也感到過去彷彿很簡單的事,如今變得難多了。不過她覺得這點杜萌比凌維彤更關心點自己,心裡有些感激。

12.陪讀夫人(三)

坪裡,零零星星地坐著些人,兩人選了個空地放下小凳坐下。法國梧桐環繞著周邊的道路,東邊林木深處隱隱山嶽如黛,西面懸著一帆銀幕,遮住了半邊天,卻將要開啟另一個世界。頭頂上,還沒有暗下來的天空,灰濛濛地泛著紫暈,銀幕上的故事還沒有上演,兩人便低聲繼續閒聊起來。

杜萌移了移凳子,笑道:“哦,我告訴你,我正在辦護照和簽證。”鬱琴抱著腿,望著天空,惆悵地說:“又一個要飛走了,不知要過多久我們才能再見面。”她感覺口袋裡有硬硬的東西,才想起還帶來了幾顆丁香橄欖,摸出來給了杜萌幾顆。

一輪殘月不知何時在銀幕的上方露出個臉來,像一支彎弓,斷了弦,失了箭。音樂一響,電影開始放映,是譯製片廠配音的法國電影《最後一班地鐵》。鬱琴和杜萌各自旋開包裹著的蠟紙,嘴裡含著丁香橄欖,津津有味地品味起電影來。那電影裡,女主人公的聲音悅耳,男主人公的聲音富有磁性,在場內的夜空中迴響,是很有感染力的對白,是洋味十足的中文,而不是原汁原味的法語……。

演到半場的時候,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杜萌的肩,杜萌回頭一看,是他;便習慣地媚眼一飛,也算是沒有辜負這片月光,她輕輕地跟鬱琴說了一聲,起身收起了摺疊小凳,他殷勤地接過小凳,鬱琴側過頭去,看到杜萌踏著月光,繞過人群,跟著那男人的背影,難道這就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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