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宮,我本來去自如。卻不料今日貿然而來打斷了皇上與鈕妃娘娘的尋歡,不過幾天的功夫,這承乾宮是要換主人了嗎?這是多了不得的歡快忙不過來,還需要皇貴妃跪在這兒伺候?”
“瑜寧,少在那兒冷嘲熱諷,朕今兒個沒耐性聽這些,回去。”眉頭聚攏的皇上儘量保持聲色平和。
“皇上,這種情形若是在別宮,瑜寧根本不搭理,可跪在這兒的是墨蘭,在那兒和別的女人取樂的卻是皇兄您,瑜寧不走。”公主走到我身旁站定,絲毫不退讓。
“大膽,惹怒朕,朕一樣重罰你,絕不念你是朕的皇妹。”皇上的音調升起,他今日的威嚴一再被衝撞。
扯扯公主的外袍衣角,我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開口。
“建寧長公主,是皇貴妃冒犯皇上,可不幹妾身的事,您可別誤會。”依凡急不可耐的表態無疑是熱油澆火,公主的火冒三丈瞬間就被掀起來。
“冒犯?”她逼近依凡,“靜妃的冒犯,那才是真正的冒犯,不懂就別在這兒胡言亂語。”
皇上抬手指向公主,“住口,那些瘋婦的行徑值得你在這兒大肆宣揚嗎?”
“皇上,您的愛妾既然孤陋寡聞,皇妹正好從靜妃那兒學得一兩手,皇妹不吝賜教。”
話說著,人已快速走到皇上座位旁的茶几,拿起裝著金碗的盒子,“爛玩意兒,就知道興風作浪,看你還怎麼作怪?”
音未落,她便把盒子狠狠砸向依凡腳邊,一對金碗騰身跳出,各自東倒西歪,依凡頓時就驚慌失色尖叫著躲到皇上身後。
雖已為人母,公主的驕橫還是根深蒂固,素日裡不過是懂得了收斂、約束。這一回,她可算是把“冒犯”二字又好好實踐一把。
“鈕妃,回去告訴鈕夫人,再把這破爛往承乾宮送,我見一次砸一次。還有你那好哥哥,過我府上不止一次,花園裡還有他不認識的地方?一見皇貴妃的嫂子離去,他就說要去方便,結果卻出現在相反的方向英雄救美,竟敢把我的花園當成了他的戲臺子,他想演什麼?”
金碗落地、依凡尖叫的時刻,皇上本已是怒火中燒,可當公主的責問緊跟砸出後,皇上忽然間平去怒氣,他銳敏的目光移向後方的依凡。
依凡見狀,慌亂、茫然,隨後又撒嬌上前迎向皇上,“皇上,妾身有孕在身,妾身受不住。”
公主蔑視斜睨,嘴角上揚冷笑,想再度開口,不料皇上搶先,“依凡,瑜寧所說的又是怎麼回事?你且坐下來,慢慢說,朕聽聽看。”
依凡得令落座,可凳面如同長滿尖刺,她坐不穩當,只好起身,神情尷尬,“皇上,妾身居處深宮,外面的事情都是聽額娘說道,這個妾身不知。”
皇上出奇的好脾性,好言安撫她坐定,隨她想起什麼就說什麼,樂意聽她說,並當面直言公主粗魯,不想聽公主說話。這下子依凡領得護盾,結結實實坐好,放心冥思苦想。
公主柳眉飛怒,欲要發作,我趕快拽緊公主,不出聲,口型比劃求她安靜,她若有所悟。
“倒是額娘聽哥哥說,皇貴妃的嫂子貌美如花,哥哥的兩個小妾也算有模有樣,可一比較簡直相形見絀。英勇救下美人,才得知是皇貴妃的嫂子,且守寡獨居,直呼可惜。”
皇上一臉心神領會的表情,還配上連連感概,“那是自然,能做皇貴妃的嫂子,也不能是尋常姿色。”
依凡喜色升級,難得皇上有此閒情逸致討論家長裡短,“男人嘛,哪有不拈花惹草的。喜歡美人,上前搭訕,哥哥也有這老毛病。”
“說的是,朕也愛美人,最愛聰穎、賢惠的美人。遇到這樣的美人,朕也是著急得都坐不住,上趕著就想往前追。”皇上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興頭,與依凡侃侃而談。
“皇上,瞧您說的,妾身都覺不好意思了。”依凡滿臉嬌憨,越發隨性,“可不就是,哥哥他哪還能往臭烘烘的地方去,自然是聞香而追,那才是哥哥的風流性子。”
公主突然迸發的哈哈大笑霎時中斷皇上與依凡的此唱彼和,開眉笑眼的她邊說邊樂個不停,“鈕妃呀鈕妃,本公主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皇上口中那聰穎、賢惠的美人絕不是你。”
我笑不出來,攢眉蹙額,見依凡被公主笑得一愣一愣,我厭煩地移開視線,卻對接皇上的目光,他是何時駐眼於我身上?
“哎喲,妾身肚子不舒服,皇上,妾身覺得難受。”但見依凡抱住肚子叫喚起來,我不免擔心,好歹她情況特殊,斷不能有任何閃失。
當即就喊來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