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鈴兒扶住她的時候,皇上沉聲靜氣發號施令,依凡立刻被送回宮休息,並著人去請太醫。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叫來翠艾,讓她跟去一旁照應。
“瑜寧,”皇上嚴冷麵向公主,“即刻給朕出宮,再在朕跟前撒潑,你休想再進宮。”
從依凡喊肚子不舒服起,公主就一直在旁幸災樂禍,此刻皇上嚴詞一出,公主沒有收斂,反倒十分不服氣。
“皇帝哥哥,您要讓墨蘭跪到什麼時候?您怎麼能在墨蘭跟前和那個女人卿卿我我,您真是讓妹妹失望。還記得小時候在盛京時,後宮的女人們為皇阿瑪爭風吃醋,您總說不勝其煩,到如今輪到女人們為您鬥心思,您反倒樂在其中。我還以為您也有真心實意的時候,我更是認定您對墨蘭情意綣綣。那時在北海,您是怎麼答應妹妹的,可如今卻是別的女人一個接一個有孕產子,而墨蘭卻日漸憔悴,今日竟還讓妹妹看到這出刺目的親密,您與妹妹的約定難道是空口白話?”
“走,朕今日不想看見你,更不想聽你多說半句話。”皇上吼進小碌子,讓他把公主帶出去,豈料公主接著就把小碌子吼出去。
“莫說是出宮,就是再不進宮我也不難受。自小生活在宮中,那些低階的伎倆不是親眼見就是耳邊吹,到如今眼不見心不煩,我樂在其中。”
說話間,公主潸然落淚,聲聲衷情,“想當初我不願意嫁,若不是墨蘭在一旁鼓勵和勸慰,我何其能體會女主人的自在。就算應熊從未停止空對臘梅傷懷感嘆,就算他從不讓人碰書房裡自己精心照料的幾盆墨蘭,就算往後他要納妾,可那永遠是公主府,我還有自己的孩子,何況他對我好,容忍我,我也不想再去計較。如今您就是八抬大轎求我回來,我也看不上,就算您一旨令下,讓我落得家破人亡,我也不稀罕回宮獨自偷生。”
忽地,公主柳眉一挑,星眼一怒,“皇帝哥哥要親熱別的女人,一定要在墨蘭跟前嗎?竟還是和有孕在身的女人,非要這麼傷墨蘭嗎?赫楨傷害墨蘭,那是他得不到墨蘭的心,更何況那也是被皇帝哥哥逼的···”
“住口,不許在朕跟前提赫楨。”皇上狂風怒號打斷。
“皇帝哥哥心虛了嗎?赫楨是被皇帝哥哥逼死的,大家皆心知肚明。墨蘭為何投湖自盡,也是被皇帝哥哥逼的,皇帝哥哥心裡沒數嗎?妹妹一直以為皇帝哥哥情到濃時非得已,今日看來,妹妹錯了。看來墨蘭做她的將軍夫人遠比這個皇貴妃強,要不乾脆隨了赫楨而去,一了百了,反正後宮有數不清的女人供皇帝哥哥取樂。”
一記清脆的耳光閃電般飛快掄向公主臉上,皇上叫囂著,“你給朕滾出去,朕不想再見到你。傳朕的旨意,從今兒起,建寧長公主禁止進宮,宮門前的守衛誰敢放行,朕砍了他。”
淚眼迷濛中,公主不可置信地看著皇上,“這是皇帝哥哥頭一次打妹妹,妹妹銘記。放心,妹妹絕不進宮,絕……不……”
公主回身哭著跑出殿門,就此而去,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寂然不動,他寂寂無聲,殿廳裡寂若無人。
時間躡手躡腳,悄默而逝,小碌子殿外輕聲請示,晚膳時分,不知皇上有何指示。
“你要跪到什麼時候?”他嗓音暗啞,適才衝公主大喊大叫,他可是卯足怒氣。
不看他,不作答,不理會。
“朕餓了,在這兒傳晚膳?”句末尾音提起,似在詢問我。
依舊不看他,不作答,不理會。
“朕乏了,走不動了,今晚就宿在承乾宮?”句末尾音再提起,似又在問詢我。
仍舊不看他,不作答,不理會。
“抬起頭看著朕,”暗啞撕扯,“怎麼連你也這麼不懂事,存心氣朕嗎?”
還是不看他,不作答,不理會。
“朕馬上離開,朕回乾清宮去。”暗啞聲嚴正警告。
雙手立刻放置身體前方地面平展,低頭俯身,“妾妃恭送皇上。”
第162章 祭榮親王
正月二十四,早早就打發去大家,我只想一個人待著。前兩日承乾宮上演的吵吵鬧鬧讓我精疲力倦,長跪後的膝蓋、腿腳也讓我行動不便,我把自己緊閉於書房。
纏枝蓮紋薰香爐裡燻著沉香,平時放置的沉香淡味似有似無,不過隱隱透出股撩人的暗妙。燻燒後,嫋嫋迷煙漸濃漸鬱,悠長幽韻,清醇痴醉,整個書房沉入空遠寥廓,整個人修入神靜魄定。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