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沒事。”
“朕看見多尼了,他不理朕。”
任在趕緊回應,“皇上,信郡王昨日薨逝了,皇上高熱昏迷,所以未能稟報。”
福臨輕聲“哦”,又問,“東莪的病好了嗎?有沒有按照朕的吩咐安排好她的生活?”
任在面色一緊,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那時就算是忤逆皇上也該強硬把皇上架走,怎麼就由他接觸東莪格格,自己真是犯下不可饒恕的過失。
“皇上,格格已經出痘,度過危險時期,身體一日好似一日。皇上的吩咐奴才已經辦妥,日後格格與老嬤嬤的生活不成問題,請皇上放心。”
雖面上笑得疲軟,福臨心裡倒是真正歡喜,“朕想見婉晴,叫她過來,朕想和她說說話。”
任在立刻叫來胡元,胡元領命而去。
婉晴當即就隨胡元來到養心殿,可福臨轉眼又是陷入昏迷,婉晴只得守在一旁,幫忙照顧。
晨曦挑破正月初六的冬霧,冉冉新日振奮蓬勃。陪護一夜的婉晴摸向福臨的額頭,似乎退了些許熱度,婉晴鬆口氣。
“任公公,榮親王那時不過是三個月嬰孩,身子嬌弱,受不住痘疫折騰,沒辦法。可皇上正是青壯年紀,比之三阿哥,該是強百倍,三阿哥都能轉危為安,皇上也能挺過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過婉晴的話,任在的表情不容樂觀,“婉主子有所不知,太醫都說了,年紀越往上,越是受不住,病情就越是兇險。三阿哥出痘,一則三阿哥身體的底子強,另則那個年紀好似兇險也薄弱些。現今皇上的身子早已是不堪一擊,不容易啊!”
婉晴鼓起腮幫子,雙掌拍向圓鼓鼓的臉,氣一股腦衝口而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畢竟也是熬了一夜。
“自從姐姐走後,皇上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也是,心都隨姐姐去了,這身子自然也要垮了。別說是這兇狠的痘疫,就是一陣強風都能推倒。”
任在把常溫的溼布擰了半乾交給婉晴,婉晴接過輕輕擦拭皇上的臉、耳後、頸脖,聽得身後的任在勸她,“婉主子,要不你還是先回去歇一會兒,奴才們定是仔細照應,若是你也染病倒下,這?”
婉晴轉過身,把布交給任在,“能與皇上一同生病,那也是我的福氣,求都求不來呢。任公公,不瞞你說,姐姐不在身邊,我也覺得沒樂趣,若是皇上······”
婉晴的想法七彎八拐,“倒不是我非要跟著去摻合姐姐與皇上,那卻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也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重新接過溼布回身打算給皇上擦手,卻見皇上睜著眼,深邃的目光盯著明黃色的龍紋帳頂。婉晴嚇得跪在床沿,任在察覺後也快速跪倒。
其實福臨早早就醒了,高熱暫時降溫,福臨也覺得有了些精神,婉晴與任在的對話他都聽了個真切。不知為何,自己身患痘疫的事實砸進心海,居然沒有浪花四濺,就是清淺漣漪也都轉眼就消散,這顆大石頭悄無聲息就平靜落底。
“婉晴,朕還活著呢,你倒是收斂些管住自己的心直口快。兩人都過來,把朕扶起來,朕有話吩咐。”
婉晴和任在忐忑不安忙起身幫忙福臨靠坐床沿,“任在,急召禮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王熙及原內閣學士麻勒吉,朕有旨意,再把玉璽拿來。”
奉命趕來的王熙與麻勒吉,跪倒在福臨床榻前,都知道了皇上的病情,無不低頭掩淚。尤其是王熙,一想到皇上這些年的勵精圖治,尤其是滿漢一體的推行,漢大臣們都懷有盼頭。可如今皇上年紀輕輕,竟然遭此重創,他只覺無異天崩地裂,霎時間,哭得是淚不能止,連回皇上的話都說不出來。
喝過婉晴餵過的一口水,福臨潤潤嘴唇。召見重臣,婉晴本想離開,福臨卻留她坐在床邊,也順勢給福臨一些支撐倚靠。
福臨一直都是不慌不忙,這會兒反而還安慰起王熙,“事已至此,皆是定數,君臣遇合,緣盡則離,不必如此悲痛。”
“快去執筆,把朕的口述記錄下,並抄寫一遍,隨後與麻勒吉下去,把朕的意思整理後,規規矩矩立出遺詔。待朕歸天后,昭告天下,新主坐鎮,維我大清江山永續安邦。”
福臨的一言一句連貫緊湊,王熙幾次停下生怕自己聽錯,可皇上神態安然,思路清晰。他只得快速揮毫,把皇上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
王熙與麻勒吉拿走一份記錄,屋裡只留下任在與婉晴陪著福臨,一模一樣的另一份記錄在福臨的要求下,任在往上面蓋上玉璽紅印。
“任在,速去安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