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友經過請示把我背到監獄衛生所。到衛生所不久,便人事不知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光明,滿眼都是純潔的白色。這時一個親切而美麗的聲音說:“他醒了”“他醒了”。在獄中兩年多了,很少聽到異性的聲音,因此護士親切的聲音特別具有穿透力和撫慰力。這時才發現我臂上的吊針和手腕上冰冷的手銬和一位中年男子。旁邊伺候我的護工(也是犯人)稱中年人為“姚隊長”。姚隊長說:“王學泰,你昏睡了三天了。當時你人事不知,給你打吊針,你就給拔了。兩三個人都按不住你,我們只好把你銬在鐵床上,現在你清醒了,可以把手銬解開了。”
這次患病真是死裡逃生。後來得知,星期五下午我到了監獄衛生所,那裡幸虧有一位跟我在一箇中隊待過的醫生。他是學西醫的,但中醫也很好,會針灸。他因為基督教入獄,判五年,快到期了,所以到衛生所從事醫務工作。星期六我已經昏迷了。醫生查出是大腦的問題,提出把我送到公安醫院治療。可是適逢星期六,監獄長回家了。獄中犯人離開監獄必須有監獄長簽字准許。沒辦法,這位醫生用針灸給我控制兩天,直到星期一,監獄長回來,才送到公安醫院,僥倖活了下來。
護士對我說:“化膿性腦膜炎不得了啊,弄不好會記憶喪失的!”我悚然而驚。趕緊開啟帶來的筆記本,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