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茶,搖晃了一下小巧的茶盞繼續下結論:“這就是你要找的人,除非是有病模仿他。”
沈雲點點頭,無形的挫敗感很打擊人。眼前的書囊又問他:“你跟丟他是在哪裡?”
連跟丟都被看穿……沈雲面上一紅:“在……長安。”
書囊遏制住把茶盞扣他腦袋上的衝動:“那和他交手是在?”
“……京師。”
“……”
此案依舊不了了之,但留下的影響是巨大的,民眾最容易受矇蔽而不自知,因而城中人心惶惶,花孤鸞成天不出門坐官驛裡喝茶還聽了四五個滅門的版本。
一天正當花孤鸞消費回來坐櫃檯上和小驛卒打趣,沈雲猛地衝回來拉著花孤鸞就往樓上跑,花孤鸞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一同上樓。進了門沈雲就開始收拾東西,只帶上通牒和錢,還讓花孤鸞換了身乾淨衣服。換完了衣服就拉著花孤鸞要走,被花孤鸞擋住門口:“你惹什麼禍了?”
“你!”沈雲依舊挫敗了一下,然後大概解釋著:“我去查案,看到一夥人腰上彆著鋼鋸鞭,就一路跟蹤到他們老窩裡去,結果被發現,這就要殺我滅口……他們人太多,我……我打不過……”
花孤鸞嘆了口氣,從沈雲腰間抽了把小臂長的短刀扣在腿上,隨著沈雲一同逃命去了。
沒命地向南跑了半個月,該來的總歸還是逃不掉。大雨夜裡兩人被堵在破廟裡,沈雲遭暗算爬不起來,花孤鸞又是一聲輕笑:“要你何用!”
接下來的事情情理之中而意料之外,花孤鸞為活著的人演了一場兵器秀。
從第一面見到他,沈雲就愛死了他那種深藏不露的鋒芒,如今花孤鸞站在深夜裡,就著風雨驚雷完全刀鋒畢露。他袖中轉來一陣清脆的鐵鎖碰撞聲,隨後又是一陣寂靜。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舉鞭撲上來,沒有聽到皮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只見寒光一道直衝那人脖頸傳了個透底兒,大量鮮血從血洞中向後噴出,一條不知多長的帶鋸齒鋼鏈從那人屍首上高高翹起,尾梢帶了一把不足手掌長的薄刀,正如昂起的蛇頭一樣,殺人時不帶半點聲響。隨後那條小蛇帶著讓人牙酸的咯吱聲游回花孤鸞腳下,尾部仍在主子手裡。
這個過程總共沒有真正的毒蛇發動攻擊咬人一口回來盤好那麼長時間。
花孤鸞一甩鏈刀掣過地上那人的皮鞭挽了個乾脆的鞭花,兩道毒蛇被他大開大合的動作製得服服貼貼,揚手落手血光飛濺,偶爾有人因為他動作幅度過大得以溜到他身後,然後這些人就被花孤鸞皮鞭上勾的短刀割斷了脖子。
血雨腥風,不是嗎。
他一個人一條鞭子兩把刀,殺死這些人只用了一盞茶時間。
一身血的花孤鸞背對沈雲靜了靜,隨後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再次見面已經是在大理寺牢房中了,花孤鸞伏在地上看著穿著官服的男人,輕輕笑了笑:“鳳皋……鳳皋收好了嗎?”
“那把鏈刀?”沈雲蹲下身子對著他,“你放心,那把刀歸我了,儘管我一點也不會用。孤鸞,鳳皋用來串鋸片的是什麼材料?伸縮自如還那麼長,從沒見過三丈長的帶子。”
“那是一個男人的筋脈和血管幹了之後捻成的。”花孤鸞語氣裡頗有些炫耀。
沈雲一挑眉:“高鳳陵?”
“嗯,”花孤鸞眉眼裡滿滿的溫柔,“這把刀是我按照鳳陵的意思做的,他死前說要陪我的。”
“我當時頭次遇到高鳳陵,他也還只是個小捕頭,我只是個鞭法小成的遊俠。他分到了最差的任務,就像你一樣。也不太對,他分的任務會讓他完蛋,而你只是追個遊俠罷了。”
“我勸他不要再查了,他不聽,交了任務上去。任務果真沒有批,反倒是他,第三天我再去找他,他只剩一口氣了。”
人生本來對於花孤鸞來說就沒什麼意思,所以無論是對高鳳陵還是沈雲,他都只是抱有最基本的玩玩的態度。關於報仇,他也只是閒暇遊玩時順手做的。
沈雲沉默一會:“明日斬首,我幫你免了遊街。”
“謝了,”花孤鸞蜷了蜷身子,“我倦了,你回吧。”
“沒什麼要交代的?”
“哦還有,”花孤鸞猛地睜眼,“我恨你背後給我下毒,但我不想知道我殺的那夥人是不是你同僚。你可以滾了。”
“嗯……我還有事要問……孤鸞,你喜歡喝什麼酒?”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夜裡永遠不睡覺,怎麼現在善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