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何止是比你勇敢?比我也勇敢多少倍了!不過,涓兒能這麼剛,也正常。你忘了她前兩年還一個人進山把公社丟的老黃牛找回來呢!尋常女孩子家哪個敢?
她以前在夏家懦弱逆來順受,還不是因為我們兩個做爹媽的窩囊?她就算反抗了,我們也不給她撐腰,反而讓她受更多的打。現在她出嫁了,姑爺肯護著,可不就有了底氣了?也就敢正面剛了!唉……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讓自己閨女受了那麼多苦!”
林玉茹點了點頭,道:“唉!別的不說,讓涓兒嫁給個殘疾丈夫的事兒,還有那年涓兒的推薦上大學名額,咱們沒給護住這兩件事,咱們就一輩子對不起涓兒啊!”
現在看來,夏涓涓嫁了人雖說也算是因禍得福,至少比在夏家過的日子強得多!
但她男人畢竟有缺陷,林玉茹想起來就覺得心一縮地不舒服。
至於推薦上大學名額被夏芳芳搶走的事,他們卻是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回來的了!
那個機會,是他們女兒冒著生命危險去深山裡找回老黃牛換來的,是她改變命運的唯一而最好的機會!卻被夏芳芳硬生生搶走了!
夏雙山滿心愧疚,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良久才低聲道:“嗯……咱們……就用一輩子來彌補咱們閨女吧!”
夏涓涓並不知道夏雙山和林玉茹在回去路上的談話,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改變被兩人察覺了。
她晚上用剩下的冬筍和臘腸做了冬筍炒臘腸,又煮了四個白煮蛋,中午剩下的幾個餃子做了煎餃,配上大白饅頭,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而此時,面對一下午時間就拔地而起的籬笆牆,劉蘭的臉更加陰沉了。
這個狐狸精,她還活著呢!這院牆就架起來了!這是防誰呢!
看樣子,她要快點把夏涓涓給收拾了才行!
上次那些謠言沒傳起來,那就……把謠言弄成板上釘釘的事實,到時候,她看夏涓涓那個狐狸精還怎麼辯解脫身!
劉蘭想著,心裡在默默地盤算著另一個惡毒的計劃。
這時,厲巧巧懨懨地回來了。
劉蘭氣不打一處來,低聲罵道:“巧巧!你在外面鬼混什麼!這天都黑了才回來,不知道現在村裡都在傳關於你的難聽話嗎?你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還要不要臉面了!”
厲巧巧被罵,也不還口,回到屋裡爬在床上將臉蒙在了被子裡。
劉蘭罵完,又後悔罵重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而且以後極有可能要嫁給許知青,戶口轉到城裡當工人去的!
她以後還要指著這個女兒接她進城過好日子呢!
因此,她便又放緩語氣,問道:“巧巧,你咋了?外面誰給你委屈受了?媽明天找她去給你出氣!”
厲巧巧這才坐起身來,哭喪著臉道:“媽,我跟家遠哥說了我們的事兒好像被夏涓涓看到了,他就說這段時間讓我不要去找他了,說是怕被人傳閒話!都是夏涓涓這個小娼婦,現在家遠哥都不跟我好了嗚嗚!”
劉蘭一聽,面色鐵青。
她一生精明,生個女兒咋這麼蠢呢?
許家遠哪裡是因為被夏涓涓撞見這事兒?分明是偷到腥了,對厲巧巧的心思也就淡了,想腳底抹油開溜了!
看來,等不到許家遠回城了,她要使個法子,逼著許家遠認賬,哪怕先不結婚,也不能讓巧巧被甩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涓涓起來,要再去一次鎮上。
她想了想,還是要想辦法去一趟縣上,至少先把縣上的情況和黑市的情況都探一下底,這樣後面才好去找路子賣物資。
去縣上和去鎮上不一樣,已經需要村裡給開的介紹信了。她沒個正經理由,就算趙書記人不錯,也不好給她開的。村裡又是冬閒時期,根本沒有由頭,所以還是要去鎮上去想想辦法。
夏涓涓想來想去,其實已經有了個大致努力的方向了。
因此,她到了鎮上,就徑直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的主任姓鄭,對夏涓涓印象不錯,又知道她是軍屬,見她來了,便笑吟吟地問道:“是厲家媳婦啊?你這次要買什麼?大件的話,你提前告訴我,我好先給你預備著。”
夏涓涓便也問道:“主任,我明年開春,可能要買腳踏車,二手的也行,主任你能進到貨貨嗎?”gonЪoΓg
鄭主任愣了一下,道:“腳踏車鳳凰牌的要一百五十一輛,就算是雜牌的也要七八十了!你男人的津貼,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