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隨即又點頭道:“這老兒不但沒有提過,而且小弟每每一用話相試都立即避開,所以小弟才深覺此事有點古怪。”
羹堯微笑道:“這便是他待價而沽的一種手段,我猜他必須見過雍邸本人當面延聘才肯就範。”
高明笑道:“敝居停為人向來禮賢下士,求賢若渴,他如到京要見本人並不太難,只須小弟回去說明一下,便當面延聘也決可做到,不過以目前情形而論,大哥能料得準一拍即合嗎?以敝居停的身份而論,萬一他再如對小弟一般,那就反為不美了。”
羹堯道:“愚兄自信對此事的看法尚有幾分把握,要不然他為什麼要到雍邸去拜訪賢弟呢?”
高明笑道:“你說的這一層我也問過,據他說,並非如此,實系另外有事欲託小弟幫忙,而且所託之事,也還有幾分可以說得過去,所以小弟有些猜疑,拿他不定,也就為此。”
羹堯道:“他託賢弟什麼事呢?能告訴我嗎?”
高明搖頭道:“此事目前尚難奉告,不過確實與他的出處絕無關聯之處。”
羹堯笑道:“如今我們已是異姓兄弟,你為何連這點不關自己痛癢的事也要瞞我呢?”
高明哈哈大笑道:“這叫作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過大哥放心,這事將來非你不可,到時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卻說不得,否則將來萬一生什枝節,那老兒非怪我不可,這點還請原諒。”
羹堯不禁大為詫異道:“你又賣什麼關子?既非我不可,為什麼不早點對我說明?如若須我出力,也好早做打算,做個準備,不比倉促應付要好得多嗎?”
高明忍著笑道:“此事只要大哥肯答應,並無須事先準備。小弟也非有意賣關子,實因其他方面尚須安排,如果不在事前弄得妥帖,不但大哥到了彼時一定見怪,便小弟也無以對雲老山主父子,所以只好到時再說。”
羹堯更加狐疑道:“這事既與他父子出處無關,賢弟為何這等諱莫如深?那不像他父子的事,倒好像我的事了。”
高明道:“事情本來絕少沒有關聯,何況他這事又非大哥答應不可呢!當然也可以說是與大哥有關的,不過,我們不要把話扯遠了。你看這事,將來到京小弟如何覆命呢?”
羹堯道:“那只有據實陳明,我想,貴居停如能賞他一個全臉,當面延聘,優禮有加,再予以王府上賓的地位,斷無再不就範之理,到時如真有須用愚兄之處,我必從旁促成,不怕他不入彀中。”
高明兜頭作了一個大揖道:“如此小弟一切奉託了。”
羹堯笑道:“如只為此一事,愚兄決盡全力,誰叫我是賢弟的盟兄呢?”
說罷兩人相與大笑,又談了半會,高明才告辭下樓。羹堯獨坐樓上想著高明一段情形,不由心中奇怪。但因太子允礽與諸皇子爭相養士的風尚,平日早有所聞,也未十分思索,便在鏡前几上,尋出紙筆,將天遁劍法口訣說明寫好。看看天已將黑,僕從掌上燈來,又就燈下看了一遍,放在手邊。不一會,孫三奶奶和劍奴兩人又送來晚餐,便將所寫底稿交兩人帶去,囑其轉交中鳳。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中鳳便拿著一個紙卷,笑著走來道:“師兄,你瞧一瞧看,我畫錯沒有?”
羹堯接過一看,卻是一疊素箋,上面寫著一筆靈飛經小楷,字跡秀麗異常,再一細看,不但昨日自己所寫的劍訣說明已經全抄得整整齊齊,並且還附有六十四個圖樣,那圖畫得十分生動,無一不確如訣竅,不由驚異道:“師妹不但劍術神妙,畫法、書法均臻上乘,而且這套劍法我只匆匆練了一趟,只憑口訣和說明,便能將秘奧之處全畫出來一點不錯,這天資的穎悟也就令人可驚了。”
中鳳笑道:“承蒙過獎,實不敢當。不瞞你說,從昨晚乳母和劍奴將這劍訣帶回去,我恐怕忘記了,便連夜半記半悟的,先把圖畫起來,就這樣還錯了好幾式,半夜裡睡在床上老睡不著,好不容易才悟出來,改了又改,還不知道對不對呢?千萬不要騙我才好。”
羹堯笑道:“對,對,沒有一處不對,不過這說明好像多出若干句來了,是師妹替我修正的嗎?”
中鳳臉上一紅道:“那是我一招一招的,用劍比著你的口訣,再記著你的身法、手法、步法慢慢的悟出來的,因為恐怕忘了,所以隨時記在說明裡面,在抄的時候,一時大意,連我添的也抄上了,您可不要見怪。”
羹堯笑道:“師妹注得比我更詳更恰當,豈有見怪之理?”
中鳳道:“師兄真打算騙我呢,你是顧師伯一手教出來的,又有若干年的工夫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