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鳳道:“這化骨之法,不在這小口袋,是在那刀圈上面,這也是我二哥想出來的,他把秘製的化骨散全藏在那刀柄內面,只要刀圈一緊,人頭落進頭髮所制口袋,化骨散便從九口刀柄漏出,一部分正撒在腔子上,一部分落入袋中,不消半個時辰便都化盡,只有毛髮而已,所以殺了人,最多隻在那刀圈一收的一剎那之間,會噴出幾滴血來,其餘只剩下一攤黃水了。”
高明不由讚道:“這東西真神妙極了,不過兵器譜既未載明,它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中鳳笑道:“我大哥因為它殺了人,只留下幾滴血,所以叫作血滴子。”
羹堯笑道:“血滴子,這個名字倒也新穎得很,只是太教人可怕了。”
高明道:“兵器本就是可怕的,我倒喜歡這個名字,使人一望而知,是件殺人利器,不是觸目驚心嗎?”
中鳳道:“既然兩位都以為這個名字不錯,那以後我們便叫它血滴子了。”
說著,看著羹堯一笑似有欲言,又把嘴抿著。高明一看連忙站了起來笑道:“哎呀,我的糧食斷了呢,這東西店小二還真不識貨,怎麼辦呢?”
說著,掏出一隻鼻菸壺來,放在手中顛了一顛,自言自語的道:“我向來用的都是紅毛國的貢菸,還不知道此地有沒有得賣呢?”
說著,向中鳳道:“雲小姐,請恕我暫時失陪了。”
說罷取過斗篷,又向羹堯道:“勞駕,請你暫時陪陪客,我去買點鼻菸就來。”
便向房外走去。羹堯說:“這點小事,賢弟何必自己去,你問一問店東,差個人去不是一樣嗎?”
中鳳連忙以目示意,羹堯只得又把話嚥下去,再看高明人已去遠,外間也無人在,連忙悄悄的道:“師妹,你有話說嗎?”
中鳳搖著頭笑道:“沒有話,不過他要出去,你又何必攔他呢?”
說著又把嘴一抿道:“難道你真討厭我這笑面羅剎嗎?”
羹堯連忙站起來,作了一個揖笑道:“師妹,你真為這一句話生我的氣嗎?算我一時失言,以後再不提你這雅號如何?”
中鳳避過一邊一面嬌嗔道:“你這句話更刻毒,笑面羅剎還算是雅號嗎?”
接著又噗哧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被那玉面仙狐迷住了,我給她苦吃,你有點捨不得是不是?”
說罷,又覺得以自己的身份說這話有點不合適,不由羞得粉臉通紅,把頭低下去。
羹堯一見她滿臉生嗔,嬌羞不語,還疑惑她真在生氣,連忙又作著揖,趕著賠不是道:“師妹,我決沒有這個意思,你想那種下三濫的江湖蕩婦,我還會得憐惜她嗎?你千萬不要誤會才好。”
中鳳驀然把頭一抬,又嗔道: “你這話更豈有此理了,你憐惜不憐惜她與我何干,我為什麼要為這個誤會?你須要還我一個明白來。”
羹堯不由更急,臉上漲得飛紅,不禁有點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道:“師妹……我……我……真該死……你……”
中鳳見狀,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立刻又回眸一笑道:“你這人,怎麼專會嘔人?這也值得急得這樣嗎?虧你還是我師哥呢?又想欺侮人,又受不了一句話。”
說著回顧室外道:“你這樣態度,要給外人看見,那如何是好?”
羹堯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訕訕的道:“你為什麼要冤枉我?這怪得我嗎?”
中鳳笑道:“這叫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誰教你太挖苦人要刻薄我呢?”
接著又向外面看了一下道:“說笑是說笑,正經是正經,我聽你和這個主兒的稱呼已經改了,大概你們已經成了結盟的弟兄了,聽口氣,你好像還是哥哥呢。這樣也好,恭喜你,闊得更快,不過,這事以後,真有點不大好處置呢,我但願你始終不忘師訓才好。”
羹堯不禁一怔道:“師妹,你放心,我雖不肖,自信還能做到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管將來如何,頭可斷,此志決不能易。”
中鳳微慨道:“但願你能如此才好!”
羹堯道:“你今天為什麼又提起這話來?是各位師伯叔,對我又有什麼訓示麼?”
中鳳搖頭道:“這倒沒有,不過我又記起以前的話,所以順便再提你一下。”
羹堯道:“這個時候,你又舊話重提,難道這事與高賢弟有關嗎?”
中鳳沉吟半晌,笑了一笑道:“當然有關,你想,他在雍王府裡任著總文案,和雍親王簡直是一個人,此番他出來又是為了替雍親王網羅人才,作他日奪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