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桂香一陣傻笑,但猛一回頭看見李飛龍一臉尷尬顏色,又一哆嗦,嘴裡搭訕著,便告辭出去。等他走後,小來順兒也去催晚飯,室中只剩下桂香夫婦,李飛龍雙眉一皺道:“你為什麼又對這小子許起願來,難道……”
桂香格格笑道:“那你管不著,你瞧,今天要不是人家,能把姓程的那怪物打發走嗎?要不許點願,人家這樣幫著我們又圖什麼呢?”
李飛龍不由怒道:“你當真要想和他勾搭,那我可不能答應。”
桂香又是一笑道:“你這人真渾得可以,我不是早和你說過了,決不讓這小子佔了便宜去嗎?為什麼又要氣得這樣。老實說,明天我就要住到賜書樓去咧,這小子看也別想再看到我,在這個時候便許再大的願也是白說,他還能怎樣。”
飛龍失驚道:“你住到賜書樓去,那我呢?”
桂香笑道:“你已是本府的包衣,經營各地房租,還愁沒有好地方住嗎?”
飛龍急道:“那我們倆口子,不是又要分開來,這怎麼行咧!”
桂香向外看了一眼冷笑著,把喉嚨放低了道:“你又忘記我們是為什麼來的咧,這不是您李大爺的府上,由得你嗎?真是不願意,你有這膽子,不會向年二爺辭差不幹,只管和我說有什麼用?”
李飛龍不禁默然半晌不語,忽又一抬眼看著桂香道:“這十四王爺為什麼忽然又這樣看重我們起來。據那程師爺說,連給個教習還得查考查考,怎麼他倒反給了我一個肥缺,又把你派到賜書樓去,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我倒有點糊塗起來呢?”
桂香又冷笑一聲低聲道:“你不用說糊塗,說你糊塗也真差不多,你大概又疑惑到不相干的地方去呢。別做夢,你沒有聽見那福寧說,他們派到雍王府打聽的人已經回來了嗎?老實說我昨天那一個金鐘罩已經把他罩住咧。目前他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是宰了我們滅口,一條路就得重用我們來收賣人心,您李大爺這總該明白吧。人家現在已經打聽明白,我們並沒有扯謊,也許雍王府又故意漏出也要收買我們的話,所以他才決定了第二條路,打算搶先一著,先來籠絡我們,這是一定的道理,又有什麼稀奇?”
李飛龍不由一怔也悄聲道:“這話未嘗無理,不過,他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王爺,雍王爺又是私自出京,難道還真怕我們做人命幹證嗎?”
桂香走出院落,四面張了一下道:“你這問得更糊塗咧。他雖然是王爺,可是雍王爺不也是王爺嗎?就算是他們誰也治不了誰,一旦弄到皇上面前去,話就難說咧。我們雖然是一個平民百姓,甚至連強盜都當過,可是作起幹證來,一句話也許就可以把他毀了,他們能不看重嗎?”
李飛龍不由點頭,接著又附耳道:“依你這一說也有道理,不過,萬一人家把心一橫,竟走第二條路,把我們兩人全給宰了,那可就真冤枉透咧。”
桂香格格一笑,把大拇指一豎悄聲道:“這個你但放寬心,全有我咧,你只聽我的,包管人宰不了你。”
李飛龍伸長了脖子又把舌頭一吐笑道:“瞧這樣子你算是又伺候了一位王爺呢?”
桂香順手在他腿上擰了一把低聲笑罵道:“我還不是為了你,不然犯得著嗎?”
李飛龍被擰得幾乎跳起來,但熬著痛笑著,又在桂香耳畔不知說了兩句什麼,桂香白了他一眼嗔道:“也虧你說得出來,我偏不依你那一套?”
接著又笑道:“你這人,真沒出息,難道除了打邪主意,就沒有一點正經事嗎?還不快些給我去把今天的事,再寫上一封信給年二爺去。”
李飛龍又把頭一縮笑道:“好人,你先答應我,再寫信不行嗎?”
桂香臉色一沉道:“玩笑是玩笑,正經是正經,你為什麼把玩笑和正經事並在一起來說。紙墨筆硯,我全包在一處,放在床上枕頭下面,還不快去拿出來就動手寫,再遲就要誤事呢!”
李飛龍不敢再說什麼,轉身便走向房中取出紙筆,將一日所經,寫了一個大概,讀與桂香聽過,仍照昨日方法,搓成紙捻,打個同心結,交給桂香。不一會,小來順兒,送飯進來,桂香道:“這裡還有一封信,也和昨天一樣,限今晚送給年二爺取信物回來。”
小來順兒接過,—面低聲笑道:“大嬸兒,您可當心,那程師爺方才吃醉酒是假的,說不定又安著什麼心呢?”
李飛龍失驚道:“你怎麼會知道是假醉,當真嗎?”
小來順兒道:“我本來也不知道他是真醉假醉,不過適才他已換了衣服出去咧,卻一點醉態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