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請他老人家露一手,聞得老先生內家功夫也到了絕頂,既然這位老叫化子如此說法,你能賞臉,也給我們開開眼界嗎?”
肯堂笑道:“我是一個老書生,對於武技縱然略知一二,也不過做一個書劍飄零的幌子而已,諸位都是大行家,你怎麼也聽起舒兄溢美的話來?”
彭天柱大嚷道:“那不行,你別冤我,老叫化向來不肯輕易服人,你要說沒有一手,教出來的門生,還不會那樣名動九城,聲振江湖咧,我們家裡人不說,你要不露上一手、那我在這新來的各位好朋友面前怎麼下得去咧?”
肯堂眉頭一皺道:“你教我怎樣露這一手咧?在諸位老兄弟面前逢場作戲無妨,這裡還有外客在此,你不太苦人所難嗎?”
彭天柱將腦袋一偏,猛瞅崖下大笑道:“那我不管,你只要也從崖上下去然後再上來便行咧。”
肯堂連連搖頭,先看了舒三喜一眼道:“全是你鬧出來的,如今遇上這塊魔,不依不饒,你看怎麼辦咧?”
舒三喜大笑邁:“你問我怎麼辦,我那是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能有這位彭大哥這麼一說,又叫作正合鄙意,你老人家瞧著辦吧!”
肯堂一看謝魏解裴各人,不由笑道:“好,好,好,你也居然幫著老彭逼起我來,這是存心要我在新朋友面前丟人了。”
說罷,先向崖下略一張望,然後向眾人把手一拱道:“這是這位大王爺和老叫化逼出來的,諸位還請諒我,獻醜了。”
說罷,驀就崖邊起步,平竄出去,便似輕燕離巢,向湖中飛掠而下,一個頭下腳上的架式,又連長衣也未脫,但見羅抉凌空微揚,大袖當風輕舉,兩隻朱履左右分開,一轉眼已經下去十丈開外,倏然身子在空中一旋,一個神龍掉尾,趁下降之勢,掉轉身來,又向崖下一竄,已到那隻漁船上面,猛然雙足向下一翻,輕輕落在船篷上,只將身子彈了一彈,那身法之美妙輕快,簡直將眾人看得呆了,連喝彩也忘了,驀見肯堂站在船上,略一調勻呼吸,又向上—竄,便是二丈開外,左腳一踹右腳面,雙手一分一按,又上來丈餘,接著,又一提氣,仍用轆轤蹺功夫,再竄上來七八尺,右手三指一捏那條長繩大笑道:“我說不行,果然要丟人給新朋友看咧。”
說罷一聲長嘯,聲如龍吟,一條右臂也伸得畢直,身子完全懸了空,半晌之後,左手也是三指一捏長繩,猛又向上一竄,上來二丈有餘,一連換上三四手,已近崖邊,又用左手三指捏著長繩,身子懸向空中半晌才竄上崖來,向眾人一拱手道:“書生學藝不過如此,如今老去,更不中用咧。”
眾人這才齊聲喝彩,新來諸人,更是心服口服,眾口交譽,肯堂一面肅客重入草堂,一面遜謝著,彭天柱不由又把大拇指一翹大笑道:“平日只聞得肯堂先生有一身驚人功夫,但看起來卻和一個老學究一般,今天我算是才大開眼界咧。”
接著一抖那把大鐵扇道:“以前我也以為你不過因為是讀書人,稍微會個三招兩式,又因為有亭林先生一襯托,江湖朋友再一捧,所以才聲名大得不得了,要照這麼一看,如論功夫,卻真是我們這一起人裡面的頂兒尖兒,不用說滿肚子學問,便這一身輕身之術,江湖上已經沒有幾位能趕上咧。”
肯堂笑道:“豈有此理,江湖之大,何地無奇人奇士?眼前誰又不是大行家?你這麼一說,不適足以令人齒冷嗎?”
說著眼光向謝魏解裴四人一掃又笑道:“幸虧謝女俠和解魏裴三兄全是自己人,否則知道的,是你捧我這老哥哥,不知道的還道我存心在朋友面前賣弄咧,那豈不令我更加汗顏無地。”
謝五娘首先笑道:“肯堂先生,你忘記了當年舊事咧,五六十年前,你在這姑蘇崑山一帶,不就是一位知名俠少?那位劉總鎮部下的五虎一條龍,何等聲勢,不全在一天之內,死在你的鐵掌之下嗎?怎麼現在反而對自己人客氣起來?須知什麼全可以浪得虛名,這武技卻決不是由吹謗捧撮就可以教人佩服的咧!”
魏思明也笑道:“大江南北誰不知道肯堂先生是一位武當名宿,自古藝壓當行,你要這麼一說便是見外咧!”
那飛天神駝裴老么接著也大笑道:“肯堂先生怎麼對我們也客氣起來?功夫瞞不了行家,你老人家不但輕身功夫已經到爐火純青,便這內功潛力,今天在座各位除長公主和這位孤峰長老而外,恐怕便無人能敵咧。”
肯堂忙又笑著遜謝不已,獨臂大師笑道:“大家全不必客氣,我雖忝掌武當門戶,又承各位推我住持本庵,如論真實功力,也決不能出顧老檀樾之上,何況又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