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本來也就時刻留神,賢弟能再為我照料,便萬無一失,不過,你看胡兄這等做法,不嫌鋒芒太露嗎?”
周再興笑道:“你也以為鋒芒太露要不得嗎?不過他這樣做法,卻完全為了替你分謗,免得人家在你頭上留神,其實他的為人卻不是這樣,你儘管放心好了。”
羹堯不由臉上一紅道:“人患不能自知,有賢弟和胡兄一來,我便好多地方可資借鏡咧。”
周再興又笑道:“你這話不對,難道我們沒來之前,雲師妹便沒對你說過這些話嗎?各位師長早把這個責成她了,目前無妨,今後你的權勢日高,卻大意不得咧。”
羹堯臉上愈紅道:“我真想不到,雲師妹日常規戒,卻全出各位師長之意,照這麼一說,我今後更須每日三省了,要不然那真無以對各位的期望咧。”
周再興點頭微笑道:“要這樣才好,要不然,一著之差,全盤皆輸,便她這考查人也有責任,你忍心累她受責嗎?”
羹堯忙道:“賢弟為什麼又開起玩笑來?我是對誰的期望全是一樣,豈獨對她而已,便賢弟這樣屈為廝養,我如不自砥礪,又能對得過你嗎?”
周再興見他雙頰全紅,不好再說下去,只得笑道:“這倒無妨,誰教我扮演的是這個角色咧!”
接著便把話岔開,晚飯之後,羹堯因馬天雄走後,有關血滴子各方來信全須自己看過決定。一直批閱計劃作答到將近三鼓,方才入睡,朦朧之間,忽然聽見周再興厲聲道:“房上來的是誰?為什麼夤夜之間跑到這裡來?”
再聽房上又輕輕拍了兩下手掌,又低低的撮唇一聲胡哨。一聽暗號,便知必是血滴子中人物,不知有什麼要事來稟,忙道:“周再興不得無禮,這全是自己人。說罷也回了暗號,忽然房上便像彩雲也似的,飛縱進來一個女人,除又遞了入門暗號而外,並報告道:“提調兼領隊張桂香,參見總領隊,並有要公面呈。”
羹堯一聽來人竟是張桂香,不由吃了一驚道:“你為何夤夜來見?是那邊出了什麼大事嗎?”
桂香走進門先福了一福,接著笑道:“正是有要事面稟,怕差人來說不清楚,所以自己來一趟,驚動總隊長之處,還請原宥。”
羹堯在燈光之下一看,只見她一張臉兒紅撲撲的,額上香汗微沁,竟連夜行衣也未換,上身淡紅羅衫,下面蔥綠綢褲,只攔腰用一條汗巾打了一個十字襻,背上斜插著一口短刀,脅下佩了鏢囊,更料得必有急事,忙道:“到底那邊出了什麼事咧?是你已被十四王爺覷破行藏嗎?”
桂香嬌喘道:“總領隊放心,我在那邊上下全處得很好,決不會便被人覷破,今晚之來,實因十四王爺已奉皇上口詔,出任領神機營大臣,不過正式旨意還未下來,據十四王爺說,那領神機營大臣,一旦外放,便是元帥,所以不得不來當面稟明,二則聞得十四王爺說,南北聞名的大俠胡震已被王爺和總領隊收在門下,特著程子云前來拉攏,打算把胡大俠拉到十四王府去,並且說,程子云已在總領隊府上和大俠見過面,明日便須往雍王府二次相見,據那程子云說,胡大俠已有允意,此事也是刻不容緩的,所以我才親自來上一趟。”
接著也把羹堯一看,只見他長衣已卸,科頭赤足,身上只穿著一身熟羅衫褲,胸脯還畢敞著,但精神奕奕,越顯得英俊異常,不由又媚笑道:“我自奉派以後,一切遵示而行,如今已將十四王爺完全綰住了,不過,有時簡直分不出身來,便今夜也好不容易才得抽空出來,一切不到之處,還請總領隊多多成全才好。”
羹堯略一沉吟道:“這兩件事果然重大,明日我定與王爺商量應付。”
羹堯再一看她餘喘未息,粉黛交淫之狀,又笑著安慰道:“你在十四王府,一切情形我已盡知,容得呈明王爺再為賞賜,且稍坐一會,略事休息再為回去。”
桂香聞言,忙就窗側一張椅子上坐下,一面又笑道:“謝謝您,我身受總領隊大恩,又蒙免罪不次提拔,既有委派,自應盡力,並非敢來邀功,方才的話,只不過說明不能常來請訓而已。”
略坐之後,喘息稍平,看著羹堯,似乎欲言又止,接著玉頰飛紅道:“上次我不合在公事中間附了私信,以致蒙總領隊派雲小姐切責,我每一想起自覺慚愧已極,本不敢再犯規戒,但是如今又有一件私事,想乘此呈明,您說可以嗎?”
說罷,看著羹堯臉色。雖然笑容未改,卻隱露遑急之色,羹堯不禁大為詫異道:“上次是因為你把私信附在公事內面,公私不分,惟恐敗露,所以才不得不由雲小姐加以告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