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請先略見些意思如何?”
程子云微皺雙眉,又一抬手大笑道:“如此說法也好,反正俺來是客,自應事事由東,一切但憑尊意便了,不過俺適以禮來此,實在絕未想到六王爺有命道爺見教之意,所以除這雙肉掌而外,卻手無寸鐵,您打算如何賜教咧?”
鬱天祥臉上又是一紅,揣起雙筆道:“程爺但請放心,貧道這對判官筆雖然日常不離身邊,還不一定仗它來向您求教,既如此說,我便也以徒手與程爺一試功夫深淺便了。”
說罷,又微笑道:“這廳房地窄,未免施展不開,且請到外面院落當中,讓我一開眼界如何?”
程子云一捋頷下虯髯道:“俺早已說過咧,俺既到此,自當一切如命,便六王爺願否作壁上觀,俺也隨便,決不相強,這須不是鴻門筵,卻用不著再懼俺居心叵測咧。”
說罷,略一回顧,身子一側,便斜竄出去二三丈遠,在院落當中卓然而立。鬱天祥只在允祀耳畔說了兩句,便也一個燕子穿簾,縱到院落裡面,把手一拱道:“程爺,今日之事,不過偶爾遊戲,雙方點到為止,還請相讓一二。”
接著道了一聲“請”,便使了一個金鶴獨立架式,蓄勢以待,程子云聽了笑道:“久聞道爺素以綿拳和擒拿點穴工夫名震江湖,獨步一時,這還請相讓一二,應該俺說才對,您為什麼反客氣起來?”
說著也一抱拳道聲“請”,右手一起,推窗望月,只虛晃了一掌,左掌向上一翻,護住胸前,卻不再進招。鬱天祥見狀,右手一併二指,雙龍戲珠,便取程子云雙目,口中卻說道:“既承相讓,貧道便放肆了。”
程子云左手向上—伸,便取鬱天祥手腕,鬱天祥倏然收回右手,身子一轉,立刻使動三十六路擒拿法,向程子云逼將過來。程子云拆過三五招之後,心知來人雖然不弱,但自己還能對付,料他決非前晚那人,立刻手法一變,反逼了過去。鬱天祥一見程子云掌法大變,竟是內家宗派,更加不敢大意,處處小心應付,這一來更落下風。那允祀在兩人初交手時,便由兩名護衛持刀侍著在滴水簷下觀戰,見狀連忙高叫道:“二位且請少歇、聽我一言。”
鬱天祥聞言立即跳出圈子,把手一拱笑道:“程爺果然名不虛傳,貧道佩服之至,現在王爺既命停手,我原說過,彼此點到為止,便恕不再陪咧!”
程子云也猛一收招大笑道:“俺這點粗淺功夫,怎當道爺掛齒?能不見笑已經足夠呢。”
說罷,又向允祀長揖道:“東魯狂生,適才多多冒犯,還請王爺恕罪。”
允祀也雙手微抬笑道:“適才之事,原我一時相戲,如何能怪得你?不過,你送來的兩件東西我已經見過,且請仍到廳上少座,彼此暢談如何?”
程子云笑道:“俺之所以踵門求見便是為了此事,王爺如為此賜予接談,那俺這篇文章,算是已經點到題咧。”
說罷大踏步徑向廳上走進,那鬱天祥也跟著進了屋子,允祀首先肅客就座紅著臉向程子云道:“適才那兩件東西,確實是十四阿哥命你送來的嗎?實不相欺,那扳指和鞋子,確實是我和侍妾的,但不知道兩件東西,如何會到十四阿哥手上,你能先告訴我嗎?”
程子云笑了一笑道:“日前諸位王爺,差不多已經全有了養士之風,便王爺不也一樣嗎?那兩件東西,全是王爺貼身之物,如何會到敝居停手中,又命俺送來,王爺只消仔細想一下便不難明白,這又何必下問得?您如不信,昨晚取這兩件東西的人,據稱和這位鬱道爺還見過一面,您只問一問他便知詳細了。”
允祀聞言,不禁愕然看了鬱天祥一眼道:“真有這事嗎?鬱道長既然曾見此人,適才何以竟未見告,難道還有什麼避忌不成?”
鬱天祥紅著臉道:“昨夜實有江湖朋友來府窺探,貧道雖曾見面,也曾屈留,無奈來人黑衣蒙面,並未答語,府中又無其他動靜,貧道曾經問過上夜巡更各人,均稱未驚王駕,因此貧道也未便驚動王爺,以致才被做了手腳去。貧道初來府,幸蒙王爺謬寄重任,卻想不到一上來便遇上此事,除請王駕明白賜罪而外,如不將此事做個了斷,實也無顏再在此間立足了。”
說罷,又向程子云冷笑道:“程爺既能將此二物來,一定知道這來的是誰,此舉有驚王駕是另一件事,實際卻無異令貧道做人不得,從此再也不能在江湖立足。他既如此英雄了得,想必不至把這小過節放在心上,更不至不敢與貧道見面,還請代為約定,便藉此一敘,也好讓貧道見識見識。如果他認為貧道不足較,我也終必尋上十四王府去,不怕再折在那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