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陳泉,李祿兒……
越想,越是心驚。
越想,越是沉重。
所以,他也不敢妄下定論。
“將狀紙遞上來。”
“是!”
當即有下官將狀紙呈上。
寧州州牧攤開狀紙,閱覽一番之後,眉頭皺得更是厲害了。
但堂下那女子卻不管不顧,徑自說道:“民婦秦紅娘,寧州淮河府清溪縣浣花村人士,父為浣花村裡正秦陽,雖算不得富貴,但也小幸安康。”
“浣花村內,都是我秦氏族人,以漁獵農耕為生,獨有一家例外,那便是二十年前,於我村落戶的陳家。”
“二十年前,陳家三口,乘船遊河之時遭遇強盜,其夫被殺,只有妻子二人僥倖逃脫,被我父救起,其後不過幾月,那陳夫人便因喪夫之痛,傷心過度,撒手人寰,獨留一子,養於我家!”
“此子,便是陳泉!”
秦紅娘抬起頭來,通紅眼中,盡是錐心之痛,刻骨之恨,失神道:“我父膝下無子,獨我一女,因而對陳泉視如己出,供他進學讀書,還將我嫁與他為妻!”
“卻不想……”
“此人盡一個忘恩負義,薄情寡性的衣冠禽獸!”
秦紅娘雙手抓住衣裙,已是有些控制不住,嘶聲說道:“他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們浣花村上下,一百九十五口人,他就是個畜生,畜生!!!”
“……”
面對情緒失控的秦紅娘,寧州州牧雙眉緊皺,但還是說道:“詳細道來。”
聽此,秦紅娘才稍稍冷靜下來,緊咬牙關,繼續述說。
“兩年前,他說要參與文華大會,欲往州府進學讀書。”
“我爹孃聽此,便為他籌足了銀兩,讓他入州府進學,籌備參加文會大會。”
“他這一去便是半年,半年都無音訊,我爹孃憂心,便帶著我,來到寧州府探望。”
“我一家來到寧州府,找到他之後才發現,他已經另結新歡!”
“那人,便是李家三小姐——李祿兒!”
秦紅娘抬起頭來,姣好的面容已被痛苦仇恨所扭曲:“當時,我並不知道他身邊那人,就是李家三小姐,還想讓他回心轉意,他卻求我將他放過,不要阻礙他的前程……”
話語之間,已是慘笑:“我竟然答應了他,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爹孃,還與他做戲隱瞞了過去。”
“隨後,我與爹孃離開州府,返回鄉里。”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哪想到……”
秦紅娘低下頭來,身軀不住的顫抖:“我與爹孃回到家中的當晚,當晚,當晚……”
“一群黑衣人,一群蒙面黑衣人,衝進了我家,殺死了我爹,殺死了我娘!”
“他們放了火,好大好大的一把火……”
“我記得,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爹,我娘,我家裡的所有人,還有村裡的其他村民,他們的慘叫,他們的哭喊,他們的哀求,他們火海之中痛苦掙扎的樣子。”
“他們……都死了!”
“除了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