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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慎言自小有小潘安之稱。
這直接扭曲了她的審美,那時在她眼中,年紀相仿少年不過兩類,一類,比蘇慎言好看,一類,比蘇慎言難看。
所謂物以稀為貴,後者數量太巨,她實在記憶不能。
然而,就這麼一個前者,蘇婉之卻是記了整整八年,還時常揣出來惦念回味。
猶記得,那也是四月天的一個日子。
御花園裡的牡丹開得極好、極豔,少年裹在厚厚的銀白裘皮大麾中,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修長的手來。聽見她的腳步聲,少年緩緩側頭,那一幕像是戲曲裡刻意回閃似的,她看的一眨不眨,只等少年整個轉過頭來,才恍然回神,那一張臉,竟是襯得園裡那嬌豔雍容的牡丹都淡了三分。
蘇婉之的少女春心,也便是從那時起懵懂的。
蘇慎言抬袖,低首:“拜見齊王殿下。”
隨著蘇慎言這麼一聲,蘇婉之的神智也神遊回來。
姿勢仍是恭謙的站在蘇慎言身後,眼睛卻悄悄向上瞅去。
人還未看到,已先聽得一道極其悅耳的嗓音。
“是謹與麼?我還在想入京後何時能見到你呢?”
蘇婉之偷偷瞥了瞥蘇慎言,衝他擠擠眼睛。
謹與是蘇慎言的字,若關係不甚密切之人是不會知道的。
蘇慎言理也沒理她,聞言後,倒是即刻恢復了他風流公子的常態,一點也看不出剛才恭謙守禮的模樣。
“謹與也是剛知道,尚不及拜訪。方才在路上瞧見王爺的身影,便就過來看看。”
蘇慎言的話音未落,兩聲沉穩的腳步聲踏了過來。
這兩聲直踏得蘇婉之心頭盪漾,視線就順著那白緞繡雲紋的長靴飄了上去。
姬恪離她不足五步之遙,身後的小几上擺了一張棋盤和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一襲白衣如雪,穿在他身上,平白多了幾分清冽之感,隱隱又透出帝王家說不出的尊貴之意,彷彿高山流水,流雲飛絮。
看蘇婉之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他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她,那一雙眸子裡是比墨更深沉的光澤,卻又帶著絲毫無害的溫潤之意,比之八年前,更是……蘇慎言踩了蘇婉之一腳,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迅速低下頭,同時琢磨著怎麼報這一腳之仇。
“這是……你新找的小廝?”
蘇婉之迅猛抬頭:“我是……”
沒料蘇慎言更快地打斷我:“是啊,剛剛買回來,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還總是惹麻煩,不聽話的很。”
蘇慎言,我記住了!
姬恪目光輕柔,宛如月光流水般清靜,語調溫和:“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他微微彎下腰,這句話竟是對著蘇婉之說的!
驟然靠近的距離幾乎能聞見姬恪周身的清淺氣息,蘇婉之一哆嗦,實話就哆嗦出來了:“你好看。”
話一出口,便覺得甚是丟人,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垂頭。
姬恪卻是笑了,這一笑好似光風霽月,將姬恪周身瀰漫著的淡淡疏離氣息也似乎驅散開來。
他的身後,是如墨的夜色,廂房外掛著幾隻精巧宮燈,在微起的風中搖曳,萬家燈火點點映亮在身側,斑駁光影投射在姬恪身上,他微微側首彎眸,眉目疏朗,容顏清冷,雪白衣袂在隨風漾起,那等景象,堪以入畫。
此時此刻,偏偏有個煞風景的聲音道:“之之,口水快掉下來了……”
蘇婉之僵硬回頭。
“公子,你說什麼……”
蘇慎言以扇掩面,飛快回道:“公子只是覺得帶如此小廝出門有些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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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