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也只有抗戰時期和建國後的大躍進時期才出現。
但相比之下,又有很大不同。比如抗戰時期二十多萬百姓搶修滇緬公路,那是政府命令、硬性徵召。是以後方的老人、婦女和孩子為主的築路大軍,在九個月時間內用手指在雲嶺大地上摳出來。而陳文強靠的是金錢,根據的是百姓的普遍貧困。換句話說。他就是在變相地僱傭勞工,把簡單的工作從工程隊手中拿出來,轉包給工錢更少的普通勞力。
所以,看似修路的人多了,而實際上,修路的投入反倒降低了。分工,還是分工。陳文強越來越熟悉這個辦法。專業工程隊領高薪,那就幹專業的工作;普通勞工按量付酬。就幹簡單的活兒。
這當然不是陳文強隨便一看便能想出的辦法,定下的章程。而是在漢陽鐵廠、湖北槍炮廠等產業仿照德國管理辦法時得到的感悟。人多,勞動力價格低,這或許是中國發展工商實業最有優勢的因素了。理所當然地要發揮出來。
各種措施佈置下去,要見到效果就不是陳文強所能等下去見證的了。但在行至長沙北部的湘陰縣時,陳文強卻終於見到了全民修路這樣一個熱火朝天的場面。
成千上萬的饑民,嗯,已經算不上饑民,應該稱之為災民。青壯年、老人、婦女,甚至是孩子都加入了築路的行列。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一隻築路大軍,這裡有各種各樣的人,穿著也是雜亂不一。為著同樣一個目的——活命的糧米而勞作。
“大人,已經有數千饑民趕來修路,而且短時間內還會持續不斷。”總監工馬展才不無憂慮地向陳文強做著彙報。“說是幹一天活兒便給糧給錢,可這人太多,早上領了條子,晚上來交,誰知道他乾沒幹,幹了多少。實在是不好監管。”
“多數人還是在盡力幹活的,倒是不必如此苛求。”陳文強停頓了一下。說道:“公司的考慮是讓饑民們緩一緩,有個恢復適應的過程。再過些日子,便把報酬提上去,改成按工作量給付工資。”
“按照鄂省的章程?那就沒問題了。”在得到了陳文強的肯定回答後,馬展才鬆了一口氣,按工作量給付報酬便少了很多麻煩,象現在這樣,不監工吧,怕人偷懶耍滑;監工吧,又怕饑民結夥反抗,需要投入相當數量的巡警作為武力威懾。
“儘快把電線拉過來,好挑燈夜戰。”陳文強緩步走著,伸手指指點點,“工程隊的工作時間定為十小時,兩班倒,七天一休,然後輪換。別以為增加工作時間就能加快進度,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也有疲勞度,拖得過長,效率反倒低下。伙食呢,要保證質量,節省也不要從工人嘴裡摳……”
馬展才和隨行的工程師用心記下,不得不感嘆陳文強真有錢。
有錢嘛,確實有,但都是借的、貸的,是每天要償還利息的。可最少二十年的還款期限對陳文來說還算不上緊迫,而他捨得投入,除了有中僑銀行的融資支援外,還是因為相信“時間就是金錢”這句名言。
只要鐵路修得又快又好,就會產生越來越大的吸金力量,募集到更多的入股資金,從而形成一個修路、集資,集資、修路的良性迴圈。
陳文強的目光停留下來,那是一個揹著孩子的婦女,衣衫破爛,頭髮蓬亂著,正用一把領到的帶紅色號碼的小鐵錘砸著石頭,她的面前已經有了一小堆碎石。但她是那樣瘦弱,露出的胳膊象是一根乾枯的樹枝。孩子在背上哭叫,婦女露出愁苦的神色,低聲哄著,手上還在繼續工作著。
自己是有能辦無償賑濟饑民的,就象曾經在上海做的那樣,可現在卻在用微薄的報酬壓榨著他們那可憐的體力。
孩子的哭聲刺痛了陳文強的心,他艱難地將目光轉開,停頓了片刻,沉聲說道:“開粥棚,對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孩子、病人,免費施粥。嗯,報酬也提一下,錢不變,米糧數目翻倍。”
半晌的沉默之後,馬展才等人才出聲應喏。
“給上海旅滬華人公會、輪船公司發電報,讓他們派人來開展移民工作。”陳文強轉頭對著杜月生吩咐道:“張貼告示,把移居瓊州的諸項政策廣而告之。”
“是,大人。”杜月生點頭應著。
鴉片戰爭後,列強入侵,海南島的移民狀態一方面表現為大陸居民為避戰亂的繼續流入,另一方面則是本島居民向海外南洋各國的流出和返回。
此時,全島許多小墟鎮相繼衰落,代之而起的是大市鎮,人口開始向大市鎮集中的地域轉移,海南人口城鎮化過程迅猛而又廣泛地展開。最明顯的是瓊山縣城,它歷代為瓊州府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