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革命是怎麼回事嗎?”陳文強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參加革命軍?”
付長鎖眨巴著眼睛,有些迷茫,半晌才回答道:“清兵不是好東西,那些大官也很壞,打他們、殺他們的自然是好的。而且,賦稅少了……”
陳文強笑了,付長鎖回答得很有意思,但這正是他心中所想。革命不應該只是有知識的人的專利,而要使百姓也參與其中,似乎需要更淺顯的口號,更易懂的號召。
“告訴我,你想得到什麼?”陳文強做了個手勢,又解釋道:“你參加革命軍,以後想得到怎樣的生活?”
付長鎖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道:“有飯吃,有衣穿,有地種,有房住,不受欺負,還有……”
憂國憂民那是知識分子的想法。老百姓最切身的要求呢,算不算革命要解決的問題?只是推翻朝廷,換個政體。是否就意味著革命成功?
陳文強呵呵一笑,用力拍了拍付長鎖的臂膀,翻身上馬,緩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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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水縣城外。
吳祿貞帶隊與徐春山所部會合後,打著義軍的旗號連下陵水、保亭,仗打得輕鬆,從上到下。也就瀰漫起一股輕敵、樂觀的情緒。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從瓊州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來看,勝利是完全可能的。
“誘敵深入,伏擊巡防營?”吳祿貞在帳篷內看著陳文強的密信,沉思著望了信使一眼。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便繼續看信。
在陳文強的設想中,吳祿貞這路人馬也要向瓊中靠攏,或者伏擊巡防營,或者視情況再作打算。因為時間緊,陳文強給自己定的時間是一個半月,他要從義軍中脫身,便要儘快安排好之後的事情。
相當複雜!吳祿貞看著陳文強的設想,緊張地思索著。到底是選擇簡單易行的,還是選複雜多變的,到底不是那麼好取捨。
而萬寧起義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確實到了一個分界點,是偃旗息鼓,還是長期堅持,這其中的利弊著實不好判斷。
好半晌,吳祿貞才抬起頭,盯著阿貓沉聲問道:“你能保證幹掉鄭鴻名嗎?”
“應該沒問題。”阿貓比較有信心。停頓了一下,又提醒道:“大哥說要你們派人配合。才會不讓人懷疑。”
“我明白。”吳祿貞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時間很緊啊,我這就派一隊人跟著你去瓊中,還要穿上巡防營的衣服。”
“人不用太多,最好是能跑的,信得過的,別被人抓住,那可露餡兒了。”阿貓不忘提醒道。
“那是自然。”吳祿貞知道事關重大,要完全掌握義軍的指揮權,鄭鴻名是必須除掉的,而且不能露出馬腳,假手於巡防營是個不錯的辦法,關鍵還要看行動。
“那我就到外面等著了。”阿貓屬於陳文強的親信,與吳祿貞並不熟悉,說話也缺了點恭敬。
吳祿貞點了點頭,看著阿貓出了帳篷,叫過兩個復興會骨幹,大概把密信的內容轉述一遍,徵求著他們的意見。
“變數太多,不好掌握。”張繼緊皺著眉頭,陳述著自己的意見,“來一個巡防營可以全殲,多了又要採取不同的策略,最後還要看廣東官府方面的態度,才能決定計劃的成敗。如此複雜,成功的希望不大,老陳有點太想當然了。”
“我看不管來幾個巡防營,就算全來也不過一千多人,咱們就做好徹底擊敗他們的準備。”陳自新思索著說道:“老陳是不能暴露,可咱們無所謂。若是廣東清軍也被調動,大不了咱們進入五指山與敵長期周旋。有崖州掌握在老陳和老萬手裡,咱們的人員和物資應該是不會缺乏的。”
“要打就盡全力,我也是這個意思。”吳祿貞作為軍事將領,自然希望一展所長,而要象陳文強所說的那樣計算著打擊清軍的力道,也確實很難掌握,“當然,老陳的想法也很好,能使咱們復興會在瓊州切實控制的地盤大幅增加。我看就按簡單易行的策略行動,老陳那邊呢,儘量按著他的設想來,成不成功,咱們也沒辦法。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對呀,老陳想得再好,清廷官府不配合,也沒有辦法。”張繼表示贊同,說道:“不過,綬卿的身份暫時不要暴露,如果事態真向著老陳設想的那樣發展,也有轉圜的餘地。”
“把徐春山頂上去,我看他還是信得過的。”陳自新說道:“鄭鴻名一死,由他控制義軍,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那就這麼定了。”吳祿貞終於拍板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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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