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身經歷,就不會有直觀的感悟,就不會有切身的體會,就不會有寶貴的經驗。
萬寧起義到現在,義軍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當然,這也是清軍太過差勁的原因。但陳文強卻已經看到了太多的不足,預料到了這樣的起義終不能持久。或者說,這樣的起義還無法動搖滿清的統治。
面對清軍的剿殺,起義可以順勢收官,告一段落了。但怎樣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即使對外宣佈失敗也不使復興會灰頭土臉、招人恥笑,又能擴大在瓊州的勢力,以備將來更輕易地獲取全瓊的勝利,便成了陳文強要著手解決的問題。
吳祿貞、徐青山主動棄守了所佔之地,率領著革命軍趕來瓊中會合,趁亂大規模擴充的瓊州商團和崖州民團則順勢“收復”了保亭、陵水。趁著權力真空的時機,又抓緊時間在這兩地組織起民團,擔負起“保境安民”的責任,並派出一隊武裝繼續向萬寧進發,準備將這個縣也“收復”過來。
而這幾個縣的“收復”和控制畢竟是暫時的,能否長久,還取決於在瓊中地區的決戰。只有瓊崖兵備道的清軍遭到沉重打擊,因為兵力不足而無法承擔維護治安的任務,商團、民團的作用才會凸顯,才會使官府不得不依靠這支白皮紅心的武裝。
而廣東的清軍,據陳文強的判斷,只要瓊州事態在控制之中。即便增兵助戰,也不會長久駐紮。
…………
當吳祿貞、徐春山率領部隊趕到瓊中後,陳文強終於可以交卸這個不合格的“吳帥”。並把整編的任務佈置給吳祿貞。
鄭鴻名已死,黃氏兄弟好控制,李家俊已經掌握了多半人馬,又有真正的裝備齊全的革命軍的威懾,整編清洗將不是很困難。
“這些人要多加註意,不能讓他們知道太多軍事機密,必要的時候可以——”陳文強將一份十幾人的名單遞給吳祿貞。臉上帶著肅殺的表情,狠狠地做了個向下切的手勢。
吳祿貞點了點頭。隨意看了看,便把名單轉遞給徐春山、李家俊等人。因為這些人他都很陌生,反倒是徐春山、李家俊比較熟悉。
“對來犯的清軍怎麼打?你前次來信時說得過於複雜,恐怕不好把握。”吳祿貞直言不諱地透露出想打大仗的心情。“打仗不比計劃,想收著打就能收住。所謂猛獅搏兔,必盡全力。而且,就依現在部隊的素質,也難以完成過於精細的佈置。”
“嗯,這個問題我也反覆想過,是有些想當然了。”陳文強自失地一笑,說道:“那就隨你的指揮,打成什麼樣就按什麼樣處理吧!所以。我得儘快趕回崖州,儘量安排得周到一些。”
“如果把清軍都消滅了,你也有辦法轉圜嗎?”吳祿貞不放心地追問道。
陳文強想了想。無奈地一笑,說道:“應該也有辦法,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不好說了。嗯,軍事上你說了算,其他的你不用多考慮。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身份現在最好還不要暴露,這黑臉加上大鬍子也挺威武的。凡事儘量讓徐春山、李家俊他們頂在前面。你躲在後面出謀劃策,這樣我轉圜起來才能更靈活。”
吳祿貞咧了咧嘴,他一直搞不明白陳文強這麼費盡心機地隱藏,但軍事上既然已經放手給他,他也沒了顧慮,也不好再提別的什麼要求。
“抓緊時間把隨軍的家眷都安置了,這不象個軍隊的樣子。”陳文強揮了下手,“不願意當兵打仗的,就讓他們走,咱們不勉強。三心二意的多了,對軍隊不是什麼好事。還要把咱們的人儘快安插,牢牢地控制住部隊。執法隊是可以信賴的,但也要充實人手。另外——”
陳文強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政務人員缺乏,是咱們始料未及的。打下地盤,這日常事務的管理也要搞好,才能穩固。要是全靠那些滿清的舊官僚,換湯不換藥,還叫什麼革命?”
“政務管理所依據的法律法規呢?”張繼一攤手,“咱們可沒有制定出來。”
“法律法規就用現成的、合理的,也就是清廷的。”陳文強不假思索地說道:“滿清的問題不在於法律,而在於執行,在於體制,在於那些執行的官僚。去除了苛捐雜稅,清廷推出的很多新法新政其實都是不錯的,沒必要全部否定。革命並不是全部推倒重來,所以,我們要搞清楚推翻的是什麼。”
“這樣行嗎?”張繼很是疑慮,“你剛才不是說換湯不換藥,這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陳文強連連搖頭,說道:“湯和藥,你搞清楚就明白了。說個簡單的,就關於殺人犯吧,清廷的法律也是要砍頭處死的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