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裴昭那一句話，當即罵出來。之後立即覺得不妥，要和她道歉，裴昭卻笑意不減，“我故意逗你的，唐貞，我偶爾會覺得和你很有緣。”
“是嗎？”
“你看啊，你初入大宛那會就被我捉住了，之後幫我逃婚，脫離洛家，我們一同離開大宛，去了中原，雖然接著你被謝公子接走了，但我也認識了奕姐，她真的幫了我很多，我也當起了教書先生，真正的開始靠自己生活。”
陳匪照聽著她說，“奕妁忽然把你叫回來，你會想繼續待在南陽嗎？”
裴昭搖頭，“大宛畢竟是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是我的故土，我心裡是想念的，而沒過一會兒，居然真的回來了，還能和那麼多人一起過年，甚至.....”
甚至她不再和洛玉秋是夫妻。
如她先前所說，裴昭不會再嫁人，她對姻緣這事看得很淡。
陳匪照還沒說什麼，外面傳來腳步聲，裴昭往後一退，和她一同望過去——“你們兩個今天起那麼早啊，隔著兩間房我都聽到聲音，”一個大美人走進來，正是奕姐。
“餓了，出去吃早飯不？”她道。
“好！等我給唐貞上完妝，”裴昭道。
“上什麼，她素面朝天的樣子我都看慣了，”奕姐走進來，接著又回頭，似是望向一人，“進來不？都在外面沒事找事幹多久了。”
是春渡。
怕極了會被一人注視，木著張臉說“不要”，逃走。
一切都剛剛好。
一刻鐘後，四人一同出門。
*
“想吃什麼？說起來這天還沒亮，”奕姐伸了個懶腰，“我已經很多年沒起那麼早了。”
“去看日出嗎？”裴昭最近越來越像個小姑娘，實際上她也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沒先前那麼怯懦。
“好啊，想去哪看？來得及嗎，”陳匪照道。
“恐怕要到城外去，”春渡看著遠方的天色，“有些來不及了。”
雞鳴聲在這時候響起，打更的人也出現了。
“好吧，那我們吃早飯去，好想念大宛的羊肉粉，”裴昭說走就走。
這裡邊就她年紀最小，其餘三人沒道理反駁她，跟著她走。春渡極盡所能地待在陳匪照身邊，“師傅.....今日很漂亮。”
“哈？”陳匪照心裡頭的事了了，人也變得輕鬆許多，回到了幾年前古靈精怪的性格。
“我變化這麼大嗎，”她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臉，又被春渡捉住手，聽到他說：“別....別弄髒了手，有粉。”
“你好細心，”她笑，想起裴昭說的街上會有許多女子偷看春渡，便想抬眸望向周圍——忘了此時天光初現，人間未醒，沒幾個人在街上。
“師傅在找什麼？”
“聽說總有女子偷看你。”
“有、有嗎？！”他似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話，“沒有那些人！我從來不看她們！”
陳匪照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說，反應那麼大，下意識問，“這不是好事嗎？”
“不是！”
“.....好吧，”她收回視線，撞進他慌亂的眼，掙開他捉著自己不放的手。
兩人在這言語間，落後於裴昭和奕妁，陳匪照想追上去，卻在這時也聽到春渡問，“師傅.....也覺得我生得很好嗎？”
問得小聲，她便也假裝沒聽到。
可惜沒過一會又聽到他復問。
陳匪照胡亂“嗯”了幾聲。
和他一同走到路邊一家開著的飯館，裴昭揮著手示意他們過去：“唐貞你要吃什麼？我請。”
“我有銀子，”陳匪照道，“你點了什麼？我還不知道要吃什麼。”
“羊肉粉。”
“那我也來個.....”她故意停頓，笑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裴昭，在燒餅和羊肉湯之間猶豫，“我吃燒餅好了。”
“哎......”
四人各自跑去點菜，陳匪照去找老闆時，春渡還站在位子旁，沒看頂上掛著的選單木板，奕妁便問：“你想好要吃什麼了？”
“嗯。”少年郎點頭，不一會兒端著碗羊肉湯回來。
*
吃過早飯，他們去集市上買今天年夜飯需要的食材。
裴昭是最興奮的那個，十八年來頭一回和那麼多人一起過節，還都是她的朋友，看到什麼都想買，奕妁和陳匪照也沒攔著她，反正幾人都有銀子，也有力氣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