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身子細長,又穿黑衣,像鬼似的站在門口,低聲問,“阿芙蓉呢?”
陳匪照:“你把他背進去,事成後我自會給你。”
“你和謝五同坐一馬車,我又是傷他的其中一人,如何能信你?”
“我說,將他帶進去!”
陳匪照拔劍——她還是變了,會用利器對準別人。
“別....姑娘,我又不是說不幫你,可是....你也得讓我看到阿芙蓉呀?”刺客臉上便堆了個笑,“你不是在騙我吧?”
“你沒聞到香味嗎,”陳匪照便問,“一直縈繞在你我身邊。”
——許是這個,才能解釋謝恆先前的失態,他是陷入幻境了嗎?陳匪照觀察著對面人的反應,想知道對方對此是否知情。
而刺客一愣,狐疑地側過頭,嗅了嗅,眼神驟然狂熱。
“真、真是那個味道!它在哪?好難受.....我要那東西!”
他渾身顫動,幾乎要讓背上的謝恆摔落下來。陳匪照身形一動,在下一瞬來到刺客身後,將他敲暈。
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兩三丈距離,她自己也能將謝恆搬進屋裡。
而那異香.....
陳匪照好容易將謝恆背起來,伸手摸進他腰間,拿出一個東西。
是那姻緣符,也是異香的來源。
陳匪照猜測,這東西該是曾和阿芙蓉貼放在一起,全是它的味道。而當時平蘭寺裡,僧人只是隨手拿了一個姻緣符給謝恆,並沒有刻意去挑選。那麼可不可以理解為,謝家雖是透過藥房來售賣阿芙蓉,但暗地裡也讓更多無辜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到了阿芙蓉。
半路出事,陳匪照還不知道謝家煉造它的地方在哪,但他們從平蘭寺來到竹林,半個時辰不到,可否去懷疑那煉造的地方,也和平蘭寺很近?
陳匪照揹著謝恆,走向竹屋。
期間摔了好幾次,但還是把人抬上床,點好蠟燭,坐到床邊。
陳匪照身上也有傷,大腿那裡布料缺失,頭髮參差不齊,她用劍把長的那一邊也隔斷了,換作一頭利落的短髮。
頭一低,看到謝恆還在滲血的傷口,聞到屋子裡的血腥味,推開窗戶,瞧見低低懸著的大月亮。
好安靜。
瀟瀟竹葉聲,地上影子婆娑,她先前住在這兒,晚上是會害怕的,會點很多盞油燈。可今夜顧不上了,屋內燈火昏黃,心裡想的只有怎麼把謝恆的傷治好。
他一直在囈語,湊過去聽他在說什麼,又聽不清楚,好像在叫著誰。
“真是因為身上戴著姻緣符,陷入幻境了嗎?又是見到什麼了?”
姻緣符上的異香其實不怎麼濃,陳匪照在平蘭寺的佛殿和他說完話後便刻意和謝恆保持著距離。按道理謝恆武功比她要高許多,該比她要早些注意到身上的異處,不過.....
“是你故意為之,還是你受情蠱影響,已經虛弱到這地步了?”
陳匪照好容易處理好他的傷,撐著腦袋坐在床邊。她發現謝恆似乎並不想活,如果她的病人一心求死,她該怎麼救他?
他到底是見到什麼,才會生機全無?
半晌,陳匪照伸出手指沾了一點謝恆的血,抹在唇上。
她要藉著兩人身上的情蠱,入他夢中,將這頑固不化的人......救出來。
*
上次入他夢中,與火有關,而這次,似乎是水。
陳匪照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淺淺睡去,沒想到還真到了他的夢中。想起上次謝恆是拿著燈才能與她相見,而這次,陳匪照發覺這時是在白天,沒有月亮,自然也沒了那盞銀燈。
她會找到他嗎?陳匪照還是在謝府裡,四處張望,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摸到一件物件。
——姻緣符。
被掛在腰間,她面色一怔,記得現世裡自己明明已經丟了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果斷將其握住,非常燙,但她不放手,如願在下一刻聽到水聲。
這便是此次入夢,兩人能見面的媒介嗎?
陳匪照握緊那燙熱的姻緣符,循著水聲走過去。
——見到了年幼的謝恆。
僅四五歲的樣子,站在一個巨大的水缸旁,還沒那水缸高,被旁邊一女人捏住脖子,動彈不得。
“她在做什麼?”陳匪照一驚,連忙走過去。
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她伸出手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