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穿過了女人的身體。
“謝恆?你能看到我嗎?”
無人回應。
無人注意到陳匪照。
她知道這女人是誰——謝恆的孃親,婚後謝恆曾帶她去見過對方,當時謝恆不僅對自己兒時的事一字不提,甚至把禮數做得極好,除了和孃親有些生疏外,沒一點怨恨。
陳匪照從未想過謝恆小時候會被孃親如此對待。
夢裡,女人厲聲道,“今日在學堂為何答不出先生的話?!我不是說過你要背《公羊傳》了嗎?你知不知道娘要在這個家抬起頭來,只能靠你?”
她一彎腰,抱住謝恆的腿,將他扔進水缸。
撲通一聲,謝恆渾身溼透,年幼的臉上盡是驚慌,蒼白地望著女人,嘴裡還嗆著一口水,被對方摁住腦袋壓了下去。
“是不是要我淹死你?”
“沒用的廢物!”
陳匪照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我能阻止嗎.....”抖著手攥緊姻緣符,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觸控到那女人,心一急,索性跳進缸中。
這缸有半人那麼高,站在裡面,水到腹部。陳匪照跳進去,身子和頭髮是溼了,但仍然無法抓住謝恆。
只能看到他掙扎、在水中撲騰的樣子,什麼都做不了。
“謝恆.....”
陳匪照呆站在這缸裡,看著他被女人折磨,無能為力。
“怎麼都不和我說呢,”閉上眼,不願去看眼前的事。
於是便也不知,那水花四濺的缸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月影。
與此同時手中的姻緣符,竟也變做一個酒杯。
陳匪照感受到手中異物,急急睜眼——看到天色暗沉,舉起的酒杯中漸漸盈滿酒水。
她慌了一瞬,怕自己沒了姻緣符會見不到那謝恆,倉皇轉頭,發現謝恆果然不見了,水缸旁歇斯底里的女人也不見了。
“我該怎麼做....”她看到水中的月亮,伸手去摸,水波盪漾,仍是撈不著。
而在這來回的動作間,拿在手裡的酒竟是一滴不撒。
“是在暗示我把它喝了?”周圍靜得叫人心慌,陳匪照感到了壓抑的沉重。
她盯著水中月,喝下杯中酒。
辛辣極了,流進腹中,像一把刀捅入腸胃。
她痛苦難忍,強撐著向水中的月影伸出手去,用力一撈,聽到“咚”的一聲——酒杯跌落水中,那月渺茫了。
什麼都沒摸到,下一刻,陳匪照昏死在了這水缸裡。
謝府裡,沒有年幼的謝恆,沒有他孃親,只有一個女人面朝下地浮在水缸裡。
似是....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但也有人出現在了一條船上,望見江上數不盡的星星。
——陳匪照到了第二重夢境。
*
她身上有濃郁的酒氣,踉蹌一步,站穩後發覺自己居然站在了一條船上,與此同時旁邊也有好幾條船,載著許多人,歡歌起舞。
江水盪漾,她從白晝來到了黑夜,可明明周圍沒有一盞燈,倒映在水裡的星星卻似乎在發光,照亮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二次入夢,陳匪照本以為自己會習慣這似幻似真的景象,但不曾想,這次會有如此變故,她不僅無法和謝恆相見,還到了第二層夢境。
“我該去找他,他在哪?”焦急地望向別處,對上一人的視線。
“姑娘,你別動啊,我這船很小,你小心別摔下去。”
船的另一頭,站了一位船伕,正面向她,朗聲和她說話。
“你、你能看到我?”陳匪照傻愣愣地問。
對方也呆住,“姑娘,你說什麼呢?這大晚上的別嚇我啊?”
接著好像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你是喝多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回去?我該去哪.....”
陳匪照茫然地望著對方,想走過去,卻又遲疑。
船伕和她遙遙相望,嘆了口氣,“行吧,我送你回去,看你這樣子也是醉得不輕,可別忘了付銀子啊!”
船槳一劃,江水動了,上面的星星也被打散了。
陳匪照低頭看著這縹緲虛無的景象,忽然想起方才在謝府,水中的月影——它變渺茫了,謝恆便也不見了。那這次的星星....
“住手!”她厲聲道。
船伕似是沒聽到,依然是划著船槳。陳匪照眉頭緊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