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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徵為什麼會來平嶺,陳匪照沒想明白,但自那以後心裡便對他生出幾分懼怕,想到他口中的那場饑荒、李梅、和他僅剩的那隻手臂。
且不說死在遼州的到底是誰,如果真是屍骨無存,那剩餘的軀幹去哪了,李水徵當時孤苦無依,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陳匪照心裡有個猜測,不忍心去深究。
而那之後,李水徵每日都待在了她身邊。兩人像街上賣的飴糖和木棍子,一個扒拉著不肯鬆開,一個被纏得無可奈何。
“你沒別的事做嗎?”她問。
老天爺,一大早這李水徵就將陳匪照堵在了家門口。
罕見的沒穿藍色,換做一身淨白,清俊風雅,當真是一副好皮囊,教人恨不得把他踢到十萬八千里外。
“裴姑娘,我沒別的心思,只想在平嶺待一段時日。”他道。
“為何,你想在這做什麼?”
“我還不知道,”他這話說得有些氣人,瞥見陳匪照抬抬眉,便又續道,“我不會待太久,畢竟大宛那邊....”
沒聲了。
陳匪照把人推開,往外走去。身後跟了個春渡——少年安靜站在陳匪照身後,望向李某的眼神卻兇狠。
近日陳匪照和其他大夫一同調配出來的解藥有了很大成果,已經分發給平嶺大部分吸食阿芙蓉的人,再觀察一禮拜,待大夫們確認病人情況穩定後,就可以徹底放下心來,大批次對外供應。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間所有的藥材和大夫費用,都由謝恆來出。
來到醫館,陳匪照熟練地和大夫們打著招呼,做著被分配過來的事。春渡在她旁邊清點藥材數量,李水徵倒沒在醫館,和陳匪照來到門口後便走了。
她完全不知道對方用意何在,專心做著自己的事,一陣冷風吹開半關著窗戶,凍得她一哆嗦,穿上剛脫下來的外袍。心想今年冬天還真冷,才邁入十二月,就要將自己裹得像個大面團般。
等等,十二月?
桌案前的人怔了怔,“今日是幾號?”
“初三,”一丈外藥材櫃前的春渡道。
等了一會沒聽到別的聲,偏頭看過來,“怎麼了師傅?”
“快到臘八了。”
“嗯!師傅打算怎麼過?”不知怎的,春渡覺得她心裡想的不是這件事。
陳匪照望向大開著的窗戶,“好久沒和奕妁他們見面了,我們去南陽吧?”
“好啊,我待會兒就給他們寫信。”
“你想幾號出發?今日初三.....還有五天。”
“我都可以,”春渡眼睛亮亮的,很久沒和師傅一同過節了,上次中秋兩人因著解藥的事,把這個節日給忽視了。
“後天出發?我這兩日把事情都做好。”
“好!”他一口應下,走到她身邊,盯著她案桌上的一個東西,“外面那個李公子....會和我們一起嗎?”
分出一絲眸光去觀察她的表情。
“嗯.....我們偷偷離開?”陳匪照被他提醒,皺了下眉。
“要把他打暈嗎,他會不會趁我們不在對解藥動手腳?”
陳匪照便笑出聲來,“你現在是這樣處理事情了。”
春渡的臉熱熱的,站在她身邊聞到一點梨花香——最近解藥的事大有進展,陳匪照便多了心思到別的地方,前幾日上街時路過一家胭脂店,買了一盒香露。
“師傅想怎麼做?我都聽您的,”他道。
“不管他了,”雖然陳匪照覺得厚臉皮的李公子會和她一同去南陽。
“哦.....”
多垂頭喪氣的一聲。
陳匪照忍俊不禁,看著自己年貌正芳的徒弟,“你整日跟在我身邊,不去.....”戛然而止。
“不去什麼?”春渡懵懂地問。
“.....沒什麼,”陳匪照避開他探過來的視線,一時忘了春渡對她的那點心思。
春渡細細看著她,誰都沒再出聲,房間裡靜悄悄的。
陳匪照伸手端起桌上一杯茶,正打算喝,旁邊伸來一隻手——大紅色的衣衫,春渡道,“我去給您倒一杯熱的。”
“我自己來,”陳匪照握住他的手腕阻攔。
肌膚相貼,他的手很暖和,她心思微動,若無其事地鬆開,起身離開。
這茶是今早剛來醫館那會兒春渡給她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