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匪照和他說自己今日做了些什麼,想引他說出他身上發生的事。
“我去鋪子轉了一圈,檢查了賬本,就去給你買芙蓉糕了,”他往她嘴裡塞了塊糕點。
那芙蓉糕很甜,陳匪照麻木地嚼著,“只是去買這個?”
“嗯,不然呢,”他臉上沒一點異常。
要不是她親眼看到,當真是信了。陳匪照問,“你之前說謝家....主要是做藥材生意,但你不負責這個,家主讓你去打理西邊那幾條街上的金鋪,是嗎?”
“對,”謝恆頓了頓,湊過去親她,“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來?”
“沒什麼,”她推了他一下,而後被抓住手,瞥見謝恆微微皺眉,吻過來的動作帶上強硬。
他平日很注重打扮,頗有男為己者容的意思,身上常年有薰香,陳匪照先前很喜歡,總會湊到他身邊去聞,但今日卻覺得反感,想推開他。
但她看著謝恆,他們相處兩年,她是他喜歡的人,是她夫君,兩人說好要白頭到老的。
繼而.....將心裡的疑慮暫時壓了下去,對此事緘默不語。只暗地裡去查,想知道當日被抓住的人們到底是誰,又是為何要遭此折磨。
誰知.....還沒等她知曉,之後又會再一次撞見他的惡行,再不能忍。
而今她想要他住手,問他能不能不做那些事,他點頭,“好。”
“我要你認真想。”
“我答應你。”
“哈....”於是她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笑,“謝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光憑你一句話,就會相信你。”
她要看到他真實作出改變來。
然謝恆心知肚明,卻也不動。
這是在拒絕。
二人對視,她久久不語,他便問,“你在怪我嗎,陳匪照。”
陳匪照仍是不答,背靠在牆上,身下是沉重的鎖鏈,謝恆跪坐在她身前,底下的手順著那些鎖鏈,一點點往上,摸到她的手,從手指那兒鑽上來,像蛇一般到她手心、手腕、手臂,肩部,陳匪照在發抖,她側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是很脆弱,表現出完全不同於她性格的順從。
謝恆看得出奇,他很喜歡陳匪照的倔強,雖然和她吵架他也很難受,不過如今夫人好像敗下陣來,他便也有些疑惑,摸住她的臉道,“說話啊?”
“我沒什麼好說的,你也不會聽。”
“我愛你,陳匪照,”謝恆湊到她身前,緊盯著她的眼,“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他想咬她的唇,但又不碰她。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我得在謝家生存下來,每個人都有陰暗面,何況是謝家呢,亂世裡,死幾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右手往下移,握住她纖細的脖子,食指往上頂,迫令她抬起頭來。“俗話說一床被子睡不出兩種人,陳匪照,夫人....我們睡了兩年,不該是一類人嗎,你愛我,我也愛你,就這樣糊弄彼此,一直過下去,好嗎?”
他的手想鑽進陳匪照的衣裳裡,但她右手一抬,狠狠擊打謝恆鉗制她脖子的手,而後將他往後一推!牽動身上的鎖鏈,繞到他後方,纏住他脖子。
“不好,我說了要和離,就不會再回頭!”
陳匪照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同樣謝恆也很瞭解她,知道夫人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立即手肘往後擊打,陳匪照側身一避,同時收緊手上的鎖鏈——
謝恆呼吸不暢,面色漲紅,脖子被她纏了整整兩圈。
他問,“你是要殺了我嗎?陳匪照!”
“怎麼會......謝公子說話不還挺有力氣的嗎?”陳匪照才是虛弱的那個,她長期被他灌藥,身子其實沒多少力氣,繼而眼神一轉,落到謝恆束髮用的髮簪上,毫不猶豫將它拔下,刺進他的左肩。
謝恆低吼,眼神兇狠地望向後方,“你鬧夠了。”
便要伸手去抓她,陳匪照倒吸一口氣,急急尋找別的利器,但自她那次自殘後,房中根本沒一點東西,空蕩蕩的。而在這時,外面吹來一陣大風,關著的房門居然被吹開。
謝恆沒把它鎖上嗎?!
出去的念頭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強烈,陳匪照不可置信地望向外面,那是個陰天,沒一點太陽,但她從未如此渴望,快半年沒踏出過房門了,鬼知道外面是什麼光景。
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陳匪照忘了身上的鐵鏈還沒被解開,鬆開謝恆,赤腳踩在地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