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整裝待發的將士,升起沉重的錨。緩緩操縱船帆,順著風向與水流。緩緩駛過落魂口而去。
“來人,清點糧倉剩下的物資。將黃粱寨未死之人交給張大人,帶回縣城審訊。”夏輕塵轉過身來,正色命令道。
“輕塵,你要做什麼?”阮洵一步擋在他面前“你還不跟我回去?”
“洵,廂軍明日就到,你要是不配合我,這場戰,我會自己打。”夏輕塵一把推開他“立即召集留守的軍需官與軍參,到大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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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回去。
金沙灘上,沖天的火光映照遍地血染的鐵甲。燃燒的糧倉冒出滾滾濃煙,昭示戰事無法挽回的敗亡。
王古緩緩地低下頭去,看著沒入自己胸口的戟尖。震撼,是死前唯一的心情。無力握緊的劍,最終
“你盡力了。我會讓你死得體面。”
戟一動,逆向一拋。只見王古的身體被甩出半空,胸口鮮血噴湧出來,頓成一天血雨。
“將軍啊——”
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喊,已然突圍的李昆嶺回頭驚見相伴多年的主將慘亡,極端悲憤衝上頭頂。不顧眾人攔阻,回馬直撲過去。
“將軍,將軍啊——”一把接住王古落下的身體,懷中卻是再也無法睜開的雙眼“赫炎償命來,啊——”
李昆嶺暴怒而起,手提長槍朝著赫炎蒼弘猛刺過去。赫炎蒼弘冷笑一聲,畫戟一倒,從容擋開,回戈劈下,直取李昆嶺性命。一瞬間,頭頂一聲大喝,
“蠻夷休得放肆,啊——”
半空飛來的長槍,擋開致命一擊。只見劉清河策馬衝入戰團,隔開雙方,長槍飛旋拉開距離。李昆嶺同時借勢而退。赫炎收勢抬眼,只見突圍復返的騎兵身後,落魂口趕來的運兵船已靠上河岸。
“重整隊形。”手一擺,西苗大軍即刻一字列開。趁守軍尚未整好隊形,赫炎戟尖一揮:
“衝!”
號角再起,吹響新一輪的戰鬥。西苗大軍吶喊著,衝向隊形未齊的援軍。
援軍倉促迎戰,被迫退回岸邊。這時劉清河輕蔑一笑:
“你們中計了。”
驟然,沿岸一字排開的運兵船上,突然站起無數中槍矛手。劉清河槍頭一揮,槍矛手同時將短矛投出,無數利刃從天而降,西苗前鋒頓時穿體而亡。
赫炎蒼弘見狀,方天畫戟飛旋,舞出一天金光火影,護住身邊部眾。
“退。”
“哪裡逃!”劉清河大喝一聲,提槍策馬而上。
赫炎蒼弘不懂聲色,身旁火梟橫衝而上。手中血刺正面直招相擋。初交手,是對彼此實力的試探。兵交一瞬,劉清河握槍的手一震,已知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回挽槍花,止住攻勢,收兵退至落魂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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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當空,但天空依舊如同黃昏般殘紅似血。炎熱熾考的空氣讓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瀕臨窒息的痛苦。
臨時搭建的營地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赫炎蒼弘緊閉雙眼躺在棕藤榻上,一旁火梟懷抱著自己的武器,穩穩坐在馬紮上打盹。
“阿得!”阿巖怒意騰騰地掀帳進來“為何停止進攻,為何不趁著援軍還沒站穩腳跟將他們一舉殲滅!”
“因為”赫炎蒼弘睜開眼睛坐起來“我累了。”
“什麼?”阿巖手握拳頭,幾欲發作。
“我累了,將士們打了一夜,也累了。我不能讓他們帶著疲憊的身體作戰。”
“就因為這樣,你就放棄了一次重創敵人的機會?!”
“敵軍懷著憤怒,有備而來。而我們的軍士,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之戰。這種情況下交戰,你認為我們有幾成的勝算。”
阿巖一怔。
“我不會讓西苗計程車兵做多餘的犧牲。”
“那你現在又作何解釋。已經過了一夜,外面計程車卒早就起身戒備了,你卻還在此酣睡!”
“我在等。”
“等什麼?”
“等探子查探回來,解開我的疑惑。”
“嗯?”
言語間,西苗探子歸來:
“將軍,落魂口兩側山壁皆有破損,攔河柵似已被人拆除。”
“哦?”赫炎蒼弘眼神深沉起來“拆了皇朝先祖所立的攔河柵,劉清河一個戍邊守將,他沒有這樣做的膽魄。是誰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