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虛弱之狀,爺還是早點歇下,儘量休養,待明日再往城中藥店抓藥煎服。”
“嗯。”皌連景袤點了點頭,指著夏輕塵說“你再替他看看。”
“爺,他是……”
“就是他,他此回救了我。”
“原來如此,既救過主上,請受敏之一拜。”張之敏對著夏輕塵一揖到地,夏輕塵原本睡意朦朧地坐在床邊上,見他這一拜,睡蟲頓時咋呼著飛了出去,屁股在床上彈了一下,整個人彈了一下完全彈醒了過來。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面前臉都快貼到地面的張之敏,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拜他,他本該叫他起來的,可是身體卻本能逃避地往床角里退了一退。
“敏之,起來吧。他不熟悉禮儀,勿讓他為難。”
“是。”張之敏站起身來,走到床前“伸出手來。”
夏輕塵見他言語穩重,全然不似那日輕佻,猜想他早已忘了那日相遇之事。
“嗯……”張之敏捏著他的脈搏沉吟片刻,又仔細看了看他的面色,隨後稍微湊近面前聽了聽他的呼吸“你果然沒有依照我的方子服藥。”
“有……”
“嗯?”
“吃了一次……”
張之敏面帶憂色地搖搖頭:“你的寒症比之前嚴重了,身上可曾受過外傷?”
點頭。
“傷在何處?”
“在背上。”
“可否讓我一觀?”
“嗯。”過去經常出入醫院,夏輕塵對醫生的檢查早已能熟練地配合,只是旁邊坐著皌連景袤,他不好意思正面對著他脫衣服。於是他抬手一拉半扇床幔,脫了鞋退到床鋪裡面,背過身去,慢慢將外衣褪到腰部。這時忽覺得耳畔一熱,張之敏的氣息隨之而來:
“我們果然又見面了,可惜你現在病了,不能陪我飲酒。”
“啊……”一聲輕呼,一根漂亮的手指就壓上了他柔軟的唇。夏輕塵猛一回頭,就見耳畔張之敏那張放大的笑臉。原來這傢伙什麼都沒忘,適才的一本正經全是裝的。夏輕塵又羞又惱,一把扯掉他的手,卻聽見皌連景袤在簾後問道:
“怎麼了?”
“無妨,只是一時牽扯到傷處。”張之敏替他答了一句。
夏輕塵吃了啞巴虧,忿忿地一晃肩膀,別開頭去,準備披衣下床。不料張之敏一把按住他的手:
“勿動。你這傷口處理得馬虎,再不清理,”
“我累了。阿袤,我想睡覺,我們明天再另外找郎中吧。”
“敏之是宮中太醫丞,他的醫術比外面那些江湖郎中要好得多。”皌連景袤走上前來,知他不願被人看,便揹著身在床邊上坐下勸道。
“傷口雖不深,但卻未仔細清理,如今已經有紅腫之狀。你本就有病,再聽之任之,只怕高熱持續,你將神志不清。我先為你清理乾淨,再擦些傷藥。”
於是便起身到桌上取了酒壺,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絲帕來沾了酒。
“我自己來。”夏輕塵伸過手來,只見張之敏手一縮:
“細小的劃痕已經結痂,這幾日你背上會有繃緊的感覺,強行伸手去夠自己的背,傷口會迸裂。你就不要為難自己了……”說著他手一帶,將夏輕塵一把提起來,放趴在床上。
“你……”夏輕塵撐這身體就要坐起來,又被張之敏用一根指頭按住了肩膀,怎麼也起不來。
“你這舉動,與當初盲了眼時的乖順可差太多了。”
“什麼?”夏輕塵一滯。
“輕塵,你是怎麼了?”皌連景袤轉過頭來“當初在北域,你昏迷之時,也是敏之替你看診,如今你卻為何又嫌他不好?”
“嗯?”原來他早就認得他,怪不得剛才連他是誰都不問。難道說,那日在集上,他早已認得自己了?
“別看了。再看你的眼珠子就要抽筋了”張之敏對扭著腦袋看自己的夏輕塵笑道“你放心,我是大夫,我不會欺負病人的。”
張之敏替他處理完背上的傷,輕輕扯過衣服覆在他背上,又拉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好,就聽見皌連景袤在身後問道:
“如何了?”
“恕臣直言,以公子現今的狀況,不適合再作奔波。”
“依你看,快馬趕回雍津,再作調養如何?”
“這……當然也可。只是他現今體質虛弱,臣是唯恐再有意外拖延病情,轉成癆病,那就難醫了。如今他的身體已禁不起長途跋涉,就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