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
“是欽差大人調來的賑糧!那是給災民的糧食!”
“這可糟了,搶的不是官商,那咱們不就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了嗎?”眾人騷動起來。
“大哥,你可得想想辦法呀。還有牢裡的弟兄,不想法子救出來,官府肯定饒不了他們。”
“大哥,快想辦法呀。”
“辦法……”崔峨心亂如麻之際,忽聽得身旁阿得開口:
“你現在該想的,不是怎樣救人或是怎樣維護名聲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
“有人被擒,官府很快就會知道你們的位置。”
“你說什麼?你是說那些弟兄會出賣我們?不可能,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因為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是嗎?你們大家都對他們有十足的信心嗎?就算熬得過嚴刑拷打,他們能禁得起榮華富貴的誘惑嗎?我是就事論事,是否如此,各位心中恐怕也有數吧。”阿得看著在場眾人。果然,人心開始動搖了。於是,他沉重地將手搭在崔峨的肩頭:
“崔兄,今晚這餐飯,恐怕要留到別處才能吃了。”
“你的意思是……”
“大哥,阿得說得對,萬一被捕的弟兄供出營寨,我們就會被官兵圍剿了。”人群開始爭論。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組成義軍,建起營寨,就這樣放棄嗎?”
“誰說放棄!”崔峨大吼一聲“我們法師要跟官府幹到底,在對上官兵之前,咱們不能再損失弟兄。”
“大哥……”
“不用說了。各帳弟兄回去打點行囊,準備拔寨起營。”
“可是大哥,我們要上哪裡去?”
“向南。”崔峨想了想“北方有州府擋著,我們現在不宜硬碰。撤到南方官兵不多的地方,我們才可以儲存戰力,重整旗鼓。”
“好吧,就聽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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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之內,張之敏聽見臥房外的腳步聲,立刻閉起眼來,張大嘴巴,痛苦地呻吟。
“啊……啊……”
“敏之,怎麼了?”
夏輕塵快步走到榻前檢視,張之敏立即一把按住他撫在自己胸前的手,一邊撫摸一邊呻吟:
“啊……我心口疼……”
“怎麼還這麼疼呢?今天不是服了藥,又敷了半天麼。”
“哎呀……我胸口憋得喘不過氣來了,你給我揉揉,你給我揉揉就好……”張之敏按著他的手背央求著。
“好……”夏輕塵有些沒轍地看著他,這一刻,他感覺張之敏比他還小,他就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兄弟。這麼一想,他解開他衣襟的動作不由地慢了下來。他已經離開自己的兄弟多久了?他的堂弟明愷,還有阿得,他們還記得自己嗎?
“輕塵,你給我揉揉啊……”
“嗯,啊……”夏輕塵回過神來,解開張之敏的衣襟。他胸前手掌形的淤青異常猙獰。
夏輕塵沾了寫活血散瘀的要就在掌心搓熱的,輕輕覆上去,替他揉了起來。
“嗯……嗯……”張之敏一面享受地暗笑著,一面哼哼唧唧地扮可憐“輕塵,還是你好。縣衙那些郎中,粗手重腳的,揉得我疼死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然你也不會傷成這樣。”
“是啊,我要是不憋這一口起,也不會現在還躺著起不來。那個人趁我不備偷襲我一掌,要是下回讓我正面對上他,我定會將他打得落花流水。”張之敏滿足地感受著胸膛的微燙“不過,我還是真高興。我受傷了,你就一直陪著我。平時你不是有事要忙,就是跟蕭允在一起,都沒有時間理睬我。”
“誰說的,你每回來找我,我幾時說過不跟你玩?”
“我就是不甘願,你跟誰要好都行,唯獨蕭二愣子,我怎麼想怎麼來氣。”
“敏之,我跟蕭……自從回去,就沒見面了。”
“真的?”張之敏興奮起來,但看見夏輕塵暗淡的臉色,又斂起了笑“你是不是因為——夏雲侯。”
“唉,事情都過去了。只是這心裡有個疙瘩,總覺得見面要鬧尷尬。”
“都怪我沒用”張之敏忿忿地說“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
“這不怪你……”
“怪我,當然怪我。我自己懊悔了不知多少次”張之敏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