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流淚谷 作者:熱帶雨淋

地說:

“大隊長,我不會喝酒。我從來沒有喝過酒,求你了,別叫我喝了,啊?”

喬巧兒的聲音脆甜脆甜,宛若銀鈴一般,這比酒還提精神。大隊長在心裡玩味著,翻騰著,暖和著。便對喬巧兒說:

“酒是一定要喝的。有酒大家喝才香。今天是過年,你不喝,這個年就沒意思了。”

“那我只喝一小口。”

“你剩下的我喝。”大隊長很爽。

過年圖個高興,也是為了能讓大隊長保持一種好心情,喬巧兒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大隊長果然滿意了。催著喬巧兒說:

“趕快吃口菜。”

喬巧兒沒有去動筷子,因為白酒辣得她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怪我。”大隊長自我批評。

“你得吃菜。”一邊叫喬巧兒吃菜,大隊長索性自己操起筷子,挾起一筷子菜,親手送到了喬巧兒的口裡。

“我自己會吃。”喬巧兒臉頰泛起了紅潮。

“這是我的心意。”大隊長說。

“你還是讓我自己吃。”

“那不行!我就想餵你這一回。”

喬巧兒只好吃下了那口菜。而大隊長這時候的心裡邊,別提有多麼美氣了。

炕桌上,三個人吃著喝著熬夜守歲,親得沒有了上下級關係。大隊長的話最多,像是決了堤的黃河水。他吹他這輩子的過五關斬六將,吹他十七歲入黨;吹他參觀大寨時他跟許多的大幹部照過相;吹他領導的後溝村,革命和生產年年都是雙豐收;吹他錯過了一次提拔的機會,是他不去,不然他早當縣長了。他還自誇他掌握政策最靈活,這是他的特色。他並且保證,只要年後救濟糧一到,他就先給喬巧兒分一部分。他吹著吹著,又給錢串串安排了一個臨時性的工作,而這個工作很特殊,管飯!在這個飢寒交迫的時刻,它起碼可以叫這小兩口度過幾天難熬的饑荒。

《流淚谷》二(10)

錢串串殷勤得不行,不停地在給大隊長斟酒。已經半醉狀態的大隊長,撥開他的手說:

“你靠邊兒站,叫喬巧兒倒。喬巧兒倒的酒,我喝著香。”

這一夜,美麗的喬巧兒,不停地給大隊長滿上酒。大隊長盡情地喝著,一杯接一杯,他是真醉了。

大隊長醉倒在了錢串串的窯裡,他心裡卻是這樣想著;什麼錢串串的窯,我分明是穩穩當當地睡到喬巧兒的炕上了,這個年過得有意義。大隊長人已經入睡,而他還是笑出了聲。

第二天,大年初一的大清早,錢串串從隊裡牽走了那頭膀大腰圓的大青騾子,他這是去上班,帶著喬巧兒去工作,要去完成大隊長給他安排的光榮任務了。

公社革委會的王主任,家中的老母親暴死在了臘月二十八這天,這就意味著,過年這幾天,王主任家得辦喪事,給死人出殯。抬埋死人,需要挖墓坑,需要做棺材,這是一個大工程,件件都得找人來幹。可是春節期間沒人願意來幹這種不吉利的事,認為太黴氣,一旦沾上了,身上不乾淨。因此,這時候請人幫忙是很難的。

王主任只好向大隊長求援。雖然他們是上下級關係,交情也不賴,可人家還是把話說得很軟:

“算我求你一回。”

友情到了這份兒上,你還能說個甚。大隊長就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這種事情,大隊長不好去麻煩別人,他也只能把活兒攤派到正在捱餓的錢串串頭上。不過,他也是說了軟話的:

“算你幫我。”

錢串串倒是急忙表忠心:

“應該的。應該的。”

錢串串是被派去給死人箍墳修墓,這個活兒是土方工程,一般的體格受不了。大隊長出於內心的憐憫,他批准錢串串帶上大青騾子一塊兒去,這樣,箍墳的時候,運磚頭、運石材、運沙漿,牲口可以幫忙,錢串串就可以少出力了。

大年初一,瑞雪仍然下著。雪花飄飄,白茫茫一片,高原和山峁顯得肅穆而凝重。

王主任的家住在公社的街上,得翻一架山樑,後溝村離那裡有三十多里地。天剛破曉,錢串串和喬巧兒就上路了。

答應人家的事情,就得辦紮實。兩人臨行前,匆匆吃了幾個餃子就算一頓飯,小兩口的心裡,早已被義氣裝得滿滿的。

白得刺眼的高原、雪野上,喬巧兒走在最前頭。她趟著厚厚的積雪,十分歡快地前進。她那烏黑的頭髮上,此時紮上了一根紅線線,風雪之中,那紅線線顯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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