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細心的磨墨,將毛筆蘸了墨汁之後才遞給康熙。
康熙眯著眼看了一本摺子,手腕微沉,就要在上面寫下批語。只是,等筆尖落在紙上,他卻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的右手,有些不太受控制了。
也不是說,右手廢了。就像是他昨天端茶,還半點兒異樣都沒有。可是這會兒要寫字,那筆尖,就有些抖,幅度不大,卻寫不好字。
康熙臉色逐漸轉青,不信邪的繼續往下寫,寫完幾個字,臉色就更是鐵青一片——那字跡,完全不像是他以前寫出來的那樣,他雖然不會自大的覺得自己的字堪比大家,卻也絕對是鐵鉤銀劃,自有風範的!
可摺子上的那幾個字,就像是初學寫字的小兒,手腕無力,字跡顫抖的都像是螞蟻爬的一樣!
“換一支筆來。”康熙不信邪,沉聲吩咐,梁九功趕緊上前,恭恭敬敬的又挑了一支筆遞給康熙。康熙換了一本摺子,儘量讓自己沉下心來,然後在摺子上寫字。
“傳御醫!”寫了三個字,康熙就扔了毛筆,臉色黑沉如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吩咐梁九功。梁九功也不敢做聲,立馬躬身退出大殿,也不敢叫小太監去,而是自己飛奔去了太醫院。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氣喘吁吁的拽著張御醫過來了。
康熙斥退了大殿中的人,讓張御醫給自己把脈:“朕覺得身子有些沉,你瞧瞧是怎麼回事兒。”
張御醫行了禮,就躬身上前,伸出手指搭在康熙的手腕上給他把脈。過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皇上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皇上之前過於哀痛,情緒起落嚴重,再加上年紀有些大了,怕是有中風之兆。”
見康熙臉色大變,張御醫趕忙繼續說道:“皇上不用擔心,前段時間,眾位阿哥們照顧皇上很是精心,現在皇上已經醒過來了,只要切記日後不可大悲大喜,就不會中風。只是,到底是……皇上的手腳怕是要有些不太……”
張御醫含含糊糊的說道,康熙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問道:“可有辦法醫治?”
“若是針灸,當是可行,只是微臣並不擅針灸。行針之事,稍有差池,不僅不能治病,反而會加重病情,皇上萬金至尊,微臣不敢嘗試。”雖面上帶著幾分恐憂,張御醫卻也沒有隱瞞。
“那你說,誰比較擅長針灸?”康熙深吸一口氣問道,只要不是沒得治就行。
張御醫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太醫院劉太醫,微臣曾聞,劉太醫家中藏有一本三十六針針灸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康熙立馬讓人去叫了劉太醫,劉太醫的診斷和張御醫一樣。只是說起針灸,劉太醫就搖頭了:“皇上恕罪,微臣雖然會針灸,但是這種病情,針灸並無大用。病邪存於肢體,微臣可盡力而為,現病邪散於臂,只能喝藥慢慢調理。針灸是要將病邪驅於外,若是妄動針灸,怕是會……”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針灸不行。
康熙大怒,又派人去穿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逐一診脈,再一個個說診斷結果和診斷方法。
這些太醫們理論不同,各自說的方法也不同。康熙雖然是擅長藥理,對醫術也有研究,卻不是專家,對上這些太醫,聽誰說的都有道理,問題說,他們的處置方式都不一樣。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就先選擇了喝藥。不過到了開方子的時候,十幾個太醫又爭吵起來了,這個說應該散,那個說,應該驅,有的說應該閉,有的說應該由表及裡,還有的贊同由裡及表。
一個方子,爭吵了整整一上午,才總算是各個人都有些滿意。
只是康熙這動靜弄的有些大,第二天,就有人上了摺子,稱康熙身體不好,應早日立儲。
這還是太子二度被廢之後,大臣們第一次提出立儲的事情。
胤禛躺在竹椅上,聽蘇培盛低聲的彙報著宮裡的情況:“這麼說,汗阿瑪是不打算立儲了?”
蘇培盛低聲應了一聲:“皇上在御書房發了脾氣,說是這些人詛咒他早死,皇上說,自己身體很好,這麼早立儲,只能和前太子一樣。”
“你去章佳大人府上。”頓了一下,胤禛輕聲吩咐道:“這事情,還得加一把火才行,汗阿瑪的手已經廢了,連字都寫不好了,這摺子,可怎麼批呢?”
蘇培盛點頭,等胤禛說完,就躬身退出了院子。正好遇見年秀月抱著安竹過來,連忙給年秀月行禮:“奴才見過年側福晉和三阿哥,給年側福晉和三阿哥請安。”
“快起來吧,我瞧著你神色匆匆的,應該是有事要忙,趕緊去吧,可別耽誤了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