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平靜說道:“佛祖已涅槃,如何能被殺死?”
酒徒皺眉,直到此時,依然沒有人知道佛祖是生是死,這座名為般若的巨峰,是佛祖的身體所化,那佛祖的意識在哪裡?
首座對著雨水裡的棋盤跪倒,讚道:“我佛前知五千年,後知五千年,他不在懸空寺,不在佛身,佛就在這一方小小棋盤裡,等了昊天整整五千年,終於等到今日相會,這是何等樣的智慧,何等樣的慈悲?”
酒徒神情微凜,覺得愈發聽不懂,如果佛祖的意識確實在棋盤裡,那首座為何說昊天無法滅掉?涅槃到底是什麼?
看著那張普通的棋盤,他沉思良久,依然無所得。
這張棋盤是佛祖等待昊天的戰場,除非夫子回到人間,再沒有誰能夠進去,沒有誰有資格參與進去,即便是他也不行。
值得思考的是,昊天進棋盤的時候,身邊還有個人,確實無人能進棋盤,但那人已經提前進了棋盤,他會對這場戰爭造成怎樣的影響?
酒徒說道:“有個問題。”
首座說道:“什麼問題?”
酒徒說道:“有個人。”
棋盤裡除了天與佛,還有個人。
首座平靜說道:“寧缺雖然境界提升頗快,然則不過知命境,哪有資格參加到這樣層級的事情裡?”
知命境乃是修行五境巔峰,然而講經首座和酒徒都是逾五境的至強者,自不會在意,連他們都無法觸碰這場天佛之戰,更何況寧缺。
酒徒神情嚴峻說道:“即便他不能影響棋盤裡的事情,但他能夠影響棋盤外的人世間,他在棋盤裡,書院怎能不管?”
書院有大師兄和二十三年蟬兩名逾五境的至強者,還有個誰都不知道發起飆來會到何等境界的君陌,如果讓這些人知曉,佛宗把寧缺困死在棋盤裡,他們會怎樣做?他們會做些什麼?君陌會不會發飆?
首座微笑說道:“觀主讓你來傳訊,不正是算到了今日的情形?”
……
……
誰都想不到桑桑和寧缺這時候在哪裡,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
看著有些熟悉的街道,有些印象卻還是陌生的民眾服飾,二人沉默了很長時間,寧缺想著事情,甚至忘了收大黑傘。
街旁有很多神龕,裡面供著佛像或尊者像,到處瀰漫著香料的味道,有佐食的香料,也有佛前的燃香,行人們神情安樂無比。
他和桑桑進了棋盤,卻到了朝陽城。
“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去問誰?”
寧缺望向桑桑,嘆道:“當然是你去問佛祖啊。”
桑桑背起雙手,向街中走去,說道:“那得先找到他。”
……
……
(第二章,我和老婆去遛狗,休息一下,第三章爭取一點鐘前出來。)
將夜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五卷 神來之筆第一百一十八章 貪
街旁不遠處一座寺廟裡,忽然響起鐘聲。
寧缺正在收傘。他在懸空寺裡被那道鐘聲折磨的極痛苦,這時候又聽到鐘聲,不由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了桑桑的手。
桑桑看著他,目光裡沒有什麼情緒。寧缺才想起來已經離開了懸空寺,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學她的樣子背到身後。
朝陽城裡的鐘聲越來越響,竟是所有寺廟都在鳴鐘,寧缺聽的清楚,最響亮的鐘聲,來自城北方向,應該是白塔寺裡那座古鐘。
行人們有的正在吃涼粉,有的正捧著蕉葉吃手抓飯,有的正在看猴戲,各種喜樂,聽著鐘聲,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向最近處的寺廟走去。
有些人無法離開,直接跪在街道上,雙手合什祈禱不停。耍猴戲的漢子,也誠惶誠恐地跪到地上,還順手把頑皮的猴子按到地上磕頭。
還站著的人只有寧缺和桑桑,那些虔誠的佛宗信徒們,雖然沒有向二人投來敵意的目光,也不免有些疑惑不解。
鐘聲帶來的變化其實很可愛,很像寧缺在那個世界裡曾經見過的某種快閃活動,那隻被主人輕輕摁著的小猴子不停轉著眼珠,也很可愛,但因為在懸空寺下看到過那個悲慘的世界,寧缺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桑桑自然更厭憎這些畫面,輕拂衣袖。
輕拂之間,青袖上繁花盛放,街道上生起一陣狂風,吹倒了涼粉攤,吹跑了蕉葉上的飯粒,迷住了很多人的眼睛,耍猴戲的漢子去揉眼睛。又忘了抓繩,得到自由的小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