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總有種種理由種種特殊情況阻隔?
多麼象一部濫俗的警匪片,片子演到高潮,打鬥完畢,死的死,傷的傷,就會準確響起警笛,一堆一堆的警察煞有介事跑過來,充當保護神。
我抱著發燒到不省人事的貝貝,坐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喘氣,感覺就要被濃霧窒息。段言還是找到了我,在掛掉電話十分鐘後。
他從車上下來,車燈照著他,加上霧的效果,他如同站在藝術照的佈景中,真是氣度不凡呢。他胖了,氣色也好不少,看來沒有我,他日子舒服許多。
段言抱起貝貝,攙起我,幫我開啟車門。我忽然將手死撐住車門,不肯進去。我注意到這部車的顏色那樣怪異而熟悉,綠色。轉身盯著段言大聲問:“你要幹什麼?”
我看到雨衣人坐在那裡!
那人沉默不語的坐在駕駛座上,手握方向盤,身著厚重的大雨衣,雨帽依然遮著臉。
這個曾讓我魂飛魄散的背影。
段言意識到問題所在,低頭呵呵的笑了,胳膊摟住我的肩,說:“默之,你太過緊張了,這是我新同事劉強,給你介紹一下。”他邊說邊將我推進後排車座上,自己也鑽進來,把車門帶上,將我的手握在掌心。
我感覺一絲溫暖,稍稍安靜下來,聽他說:“咱家車子引擎出了問題,發動不了,我就託同事幫我先接一下你和貝貝,給你電話,沒有訊號,等你打給我的時候,我恰好沒有聽到。”他哈哈笑起來,說:“沒想到你拿刀抵著人家,把人家嚇個半死!”他越笑越大聲,彷彿我鬧了什麼大笑話。
我不在的日子,他連性格都開朗了。
“他帶我上車也不說清楚,我以為是劫匪。”我小聲跟段言嘟囔。
“劉強喉嚨旁邊長了一個瘤,前幾天剛動了手術,還沒有拆線,不到萬不得已人家不想開口的,你想想有多疼。”
“沒有下雨,幹嗎穿那麼厚的雨衣?”我打破沙鍋問到底。
“醫生讓他少出門,出門不可以傷風,所以這雨衣夠大夠厚,可以遮擋。”
醫生。這個詞立刻讓我想到貝貝,她還在發燒,好久沒有說一句話了,我這個粗心的不合格的媽媽。我立刻拍拍劉強的肩膀,快,先去醫院,我女兒發燒了。
段言趕緊摸了摸貝貝的額頭,劉強大概脖子痛不能靈活轉頭,便僵硬的,一聲不響的拐彎向醫院方向駛去。
給貝貝輸完液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六點。段言對我的態度忽然大轉變,他冷冰冰的問我:“貝貝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我打一個呵欠。
“孩子跟著你就讓你毒打?早知道,我不會讓你帶她回家。”段言氣急敗壞的說。
“是嗎?你如此關心孩子,怎麼不見有什麼表示,你跟別人鬼混的時候,可曾想過給她打個電話?”我也急了,口不擇言。
他氣憤的打翻了一個茶杯,把吵架升級,大聲說到:“你的產後憂鬱症什麼時候才能好?我看還得帶你看精神科。”
“生活這樣,不是病不病的問題,段言,這是報應。貝貝的出生對你對我都是報應。”
“我真想脫離你,許默之。”段言恨恨的說。
我不想理他,倒頭便睡,太累了,太累了。初走時,我以為老家是避難所,臨回時,我又覺得洛水城已經容不下我,從段言身邊到媽媽身邊,又從媽媽身邊轉回段言這裡,我依然沒有喘息的機會。
以為轉換地點可以轉變事態發展,只是多數人自欺欺人一廂情願的做法。我們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找不到出路。
醒來時,我默默的洗衣做飯,時而想起那個劉強奇怪的所作所為,總覺漏洞百出,有種意念產生:會不會是段言指使劉強害我,終是不忍心又改變了主意?或是被我的“刀子”弄亂了計劃,最後只得臨時換一個“幫忙的”版本,齊心合力演繹下去,愚弄我這略笨的人?
或許,段言也在渴望我的消失?消失了,就徹底乾淨了,再不會煩心。
第二十五章 撕裂(1)
我攪著鍋裡的米粥,混混沌沌,越攪越濃稠,漸漸變了面孔和顏色。這粥一樣模糊的生活!一切似乎沒有變,而我知道,回不去了,時間不能倒轉,愛已經走遠。
段言下班了。記得回老家前,他還會從背後環抱著我,吻我的脖頸,輕輕叫:“小乖。”如今,再有這樣甜蜜的動作,兩人都會覺得不自然。
“情感”自身變化的時候,從不跟當事人商量,雙方都會覺得無辜,急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