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什麼也沒有?
段言說:“你再鬧,可能就不是來這裡了,我要帶你去看精神科。”他什麼時候開始變了樣子,他動不動威脅我,我不是他寵壞的小乖嗎?
我流下淚來,示弱了,在“權威”面前,我很快就預設了病患的角色,我竟也開始相信自己哪裡不對勁了。
回去的路上,看著車窗外的情景,徒生恐懼,我辨識不清,哪些是真實存在的,哪些是我一廂情願的想像。
這是一種極端可怕的狀態,絕不像電影或者小說中那麼詩意浪漫。也許你跟身邊的人說話,其實只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你腳下萬丈深淵,你還以為一馬平川大步向前。我沒有一點安全感,只覺得孤單。
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路上段言幫我給老總打電話辭職,說我身體不適,無法繼續工作。我立刻從職業女性變成全職太太,以後,也不方便出門了。
自閉的人就是如此開始的吧,想要安全,除了固步自封,沒有其他選擇。
段言駕車送我至小區門口,轉頭去了公司。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總覺得有個陰影在我身邊,靜靜的陪我走路。
踏上樓梯,咔嗒,咔嗒,咔嗒,高跟鞋落地有聲,空洞的迴響。
我雖然神思恍惚,卻在剛才聽到了另外的腳步聲。有人在緊隨著我的步子上樓,我抬腳,他也抬腳,我落下,那人也跟著落下,聲響一致,但,分明是兩人合併的腳步聲。
即使汗毛直立,手腳發麻,我還是回頭看了……
第五章 消逝的嬰兒
什麼也沒有,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那裡疑神疑鬼。我抬腳繼續向上走,咔嗒,咔嗒,依舊是兩個人的聲音。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嗨!嚇死你!”
竟然是燕飛,這個從小敢做敢為的傢伙。她穿了一身的黑色職業套裙,烏亮的長髮披在肩上,我嘴裡一陣發苦,眉頭厭惡的皺了起來。
“哇,你臉色那麼難看!膽子小成這樣?你怎麼突然辭職了?”
她訊息可真夠靈通。燕飛扶著我肩膀,看出了我的不悅,隨我進了家門。
我定了一下神,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燕飛,最相信的莫過於她了。我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又把那段“無稽之談”的經歷說給燕飛聽,她不說話了。許久,她抬起頭來說:“人類還有很多領域屬於未知,比如靈魂,誰也沒有權威說一定是不存在的。”
燕飛相信我,這讓我溫暖了很多。我跟燕飛說,幾日之內,我便愚笨了很多,智力水平迅速下跌,快退化到了一加一不敢等於二的地步。
她陪我待了好久,談到公司剛剛宣佈調整工作安排,我退出太過倉促,領導非常不滿。她剛得到訊息便來找我了,怪我提前不漏風聲。
燕飛忽然問我:“默之,你還記得從前快樂的日子嗎?”
快樂?好像也沒有多快樂,如若燕飛不在我身邊,我便獨來獨往,少女時期象一個寂寞的黑洞。
我搖搖頭:“不太記得,你知道的。”
等到天色漸暗,燕飛起身要走,臨別看著我的眼睛說:“默之,那個保送名額,因為你的離職,公司可能會留給我。”
哦,名額,我都差點忘記了,本來是保送我去讀MBA的,燕飛是候選人,全公司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如今,我的大好前程已經易了主。
“也好,替我好好的學。”我祝福她,情同手足,她讀我讀都一樣。
燕飛走後,我百無聊賴的在家等段言,房中沒有開燈。工作一停下來,我對他的依賴便加深了許多。
段言是寵愛我的,他潛心工作不過是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所謂背叛不過是我自己胡思亂想。我對自己說。
段言每次睡前哄我吃藥:“小乖,過來,吃掉它。”我便乖乖的吃掉,情況不見好,我嗜睡,惡夢居多,小貝的哀怨悽迷的眼睛還會常常在眼前晃動。
這日,已經過了九點,段言還沒有回來,我翻出舊日照片,段言擁著我在上面笑。他穿一身運動裝,一張俊朗的臉,笑的好看而特別。
很多回憶便在這張照片的引導下復活,象一尾活潑的魚兒慢慢遊近我,越來越清晰。記得他追我的時候,很多女孩子在追他,新婚之夜,他說了兩個字:“終於。”
終於什麼?他也不解釋,只說終於。
我出門去尋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個空而大的屋子裡。走到他公司外面,整棟樓都黑了,我自己按了電梯上樓。他公司門還敞開著,諾大的辦公區,一個個方格子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