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他都還能清楚地記得諸葛宛墨當時的表情,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平時總是端莊大方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結巴地說了半天才將她的意思表達清楚:她覺得太突然了,需要認真考慮考慮,然後落荒而去。
他沒有太遺憾,因為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或者他內心裡就很自卑,比不上吳大可,配不上她,想透過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幻想早點破滅吧。
姚海霞覺得上司變得很奇怪,那天她被關在門外,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正為他的新發型感到驚喜,結果他就和那個妖女揚長而去,還吩咐她不要跟去,然後第二天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時而失笑,時而嘆息,像中邪一樣,不知道那個妖女帶他去了哪裡,讓一向看似親和實際上很保守很固執的他變成這樣。
而姚海霞心目中的妖女可不知道姚海霞的苦惱,她正在天虹俱樂部學習打高爾夫球呢。
張建平突然打電話給張霧善,說今天要見幾個老朋友,讓她一起過去。
張霧善看看外面的天氣,換了一身運動衣,套上一件厚外套過去。結果,會老朋友是真的,但只是張建平一個人去會,她是去參加家庭聚會的——張佑棠的幾兄弟都拖家帶口一起來了,張韞楷還沒回國,所以只有她來了。
和張佑棠坐在同一輛高爾夫球車,張霧善很不自在,前段時間恨他恨得要命,恨不得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女,而且他應該也恨她吧,畢竟她讓他身敗名裂不說,還把他最在意的公司交給了他最不認同的人。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張霧善正考慮著要不要下車回去算了,大不了再被罵就是了,張佑棠卻意外地開口了,說:“你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吧。”
張霧善一愣,然後嗯了一聲。
張佑棠又說:“要不要讀研?”
張霧善不自覺地在摸了摸臉頰,說:“就我這專業,大學就是瞎混,讀研沒意思。”
“我聽你姑姑說你開了一家美髮店,還有點名氣。”張佑棠又說了一句。
張霧善點點頭。
兩個人又再次無話可說,恢復了沉默。
相對來說,張霧善跟張佑嬌比較合得來,剛巧兩個人的高爾夫都不怎麼樣,把教她們的張佑致氣得半死。
休息的時候,張霧善坐在一邊,張佑致和張佑嬌兩個人聊天。
“小妹,聽說三兒要讓賢,想讓老黃當總經理,這事我聽著怎麼這麼離譜呢,他和爸不是都挺防著老黃的嘛。”
張霧善一愣,立刻看向張佑嬌。
張佑嬌對她笑了笑,說:“大侄子那個脾氣,跟大哥是一點都不像,大嫂也不是那個性子,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犟得要命,死認一個道理,鬧得很兇。我看三哥是不想跟大侄子對起來,所以把黃舜申推上來。”
張佑致想了想,說:“那三兒要退到什麼位置?”
張佑嬌沒有回答,看著張霧善,說:“你說呢。”
張霧善往那邊正和張佑原說話的張佑棠看了一眼,說:“財政大臣。”那是他的老本行。
“Bingo!”張佑嬌打了個手勢,說,“現在好了,大將都點好了,我這個主帥要怎麼辦呢?”
張霧善沒心思聽張佑嬌的打算,她在思考著張佑棠這麼做的原因,按她的理解,他應該很不放心把公司交給張佑嬌,會時時刻刻監視著張佑嬌的一舉一動才對,怎麼會這麼輕易就退居二線了?
或者她把人想得太簡單了,不是她覺得應該會怎麼就怎麼樣的,就像江宿,她以為她把態度表示得那麼清楚,他就會按照她的想法來對她,但是她卻忘記了,江宿也有他的想法。
“姑姑,女人怎麼樣才能讓男人重視自己呢。”張霧善忽然問道。
張佑嬌先是一愣,對張佑致擠擠眉,然後說:“聰明的女人呢,就會當男人肚子裡的蛔蟲,知冷知熱,男人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讓他覺得沒有人能代替你。”
“笨的女人呢。”張霧善問道。
“這個嘛,”張佑嬌輕輕撫了撫頭髮,說,“當然就是事事跟男人作對,讓男人咬牙切齒吧,對吧,二哥?”
張佑致不置可否。
張霧善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說:“原來,我一直都很笨啊。”
她從來不是體貼可人的女人,一開始讓她和他相遇的契機也是因為她的嬌蠻,也許他是覺得兩個人多少有點相像,也許他是看穿了她的脆弱,所以他總比別人對她多了幾分耐心幾分寬容。也正因為他總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