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歸去吧。(後踐諾。筆者)這時,陳浣的雙眼果然緩緩闔上了。據蘇雪林說,她等在側弔唁的人都被感動得熱淚盈眶。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閒話西瀅(7)
1996年我為陳西瀅、凌叔華編散文合集《雙佳樓夢影》,始結識陳小瀅,十多年音問不斷,多次晤聚深談。從中察覺出父母在她心的天平上的位置。
當初這本書的編者丁帆先生,就書名擬用凌叔華名作《愛山廬夢影》。我告知小瀅後,她提出自己的看法:“總之,我希望你把書名改換了,因為我父親的文章並不比我母親差,更何況當年是我父親在北大任教時,我母親還在燕大當學生,去追我父親的。我萬不情願我父親是‘夫為妻貴’,我父親之名譽決不是靠我母親吹出來的。”小瀅建議取陳、凌珞珈山住所“雙佳樓”為契點,“用《雙佳樓夢影》比較合適……那絕對比‘愛山廬’好過百倍,如用‘愛山廬’而包括我父親,我是絕對不答應的。”(同上信)我覺得她說得極有道理,便採納了。還接受她的建議,收了1945年陳西瀅偕蕭乾拜訪英國大文豪福斯特的日記,那是第一次發表。
後來,我與陳小瀅談到她母親的自傳《古韻》,她強調“其實《古韻》不是自傳,而是自傳體小說,比如在書中她說她是‘最小’的孩子,但我十四姨還健在,在美國舊金山,是同父同母的妹妹。”
小瀅是位十分通達的女性。她尊重歷史,但絕不準歪曲歷史。旅美作家虹影的小說《K》在臺灣出版。該書影射凌叔華與朱利安·貝爾的婚外情,且下流之極,影響十分惡劣。誰人管得身後事,唯靠子裔豈有他?遠在倫敦的陳小瀅,曾請她的友人寄我一冊臺版《K》,讓我評判,並徵求對策。她對筆者說:“凌叔華與朱利安有過短暫的婚外情,但兩人通訊甚為純潔,並無淫詞*。”
陳小瀅憤而挺身,以損害父母名譽為由,將作者虹影和相關報刊告上法庭。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最終勝訴,維護了父母的名譽。一度蒙羞的陳西瀅總算可安心長眠九泉了。
然而陳西瀅、凌叔華在九泉下睡得也不安心。陳氏墓園在無錫胡埭地區,除陳西瀅夫婦外,那兒還葬著陳小瀅的祖父母、二叔陳洪、大姑陳浣、小姑陳汲(竺可楨夫人),她每年都回國祭掃。可是,近年來當地駐軍準備徵用墓園,擴建為球場,幸被無錫太湖文化研究會調查組人員發現,未得實施。有關方面認為陳西瀅、凌叔華是無錫的文化名人,他們的墓園應予保護。目前該墓園已被文物局列入市級文物單位,定期清掃、整理,以存史蹟。
歷史終究得到應有的尊重。
徵引及參考書目:
陳西瀅:《西瀅閒話》,新月書店,1926年版。
蘇雪林:《蘇雪林自傳》,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年版。
浦薛鳳:《文章,思想與品格》,臺灣《傳記文學》,第80卷第四期。
梁實秋:《悼念通伯先生》,臺灣《傳記文學》,第17卷第一期。
陳紀瀅:《陳通伯先生的一生貢獻》,臺灣《傳記文學》,第16卷第6期。
黎明、林太乙:《憶念通伯先生》,臺灣《傳記文學》,第17卷第1期。
鄭麗園:《如夢如歌——英倫訪文壇耆宿凌叔華》,臺灣《聯合報》,1987年5月6、7日。
洛文:《文壇滄桑一紅顏——凌叔華與陳西瀅、朱利安二三事》,《星島日報》,2002年12月14日。
溫源寧:《不夠知己》,嶽麓書社,2004年版。
陳群:《李四光傳》,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逄先知:《毛澤東傳》,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版。
陳小瀅致筆者的信數封。
許廣平在魯迅生前身後(1)
時間如流水。轉瞬,許廣平先生(1898—1968)離開我們已經40多個春秋了。時下,世人多注目於“物”,側視於“人”,一些本不該被忘卻的人,幾近遭淡忘了。許廣平,這位中國現代婦女運動的先驅,為宣傳、捍衛魯迅而拼搏終生的戰士,我們不能也不該忘卻。
橫眉冷對千夫指
許廣平,廣東番禺人,1898年生於廣州一個“仕宦之家”。她的祖父曾做過浙江省巡撫,叔叔做過廣東省財政廳廳長。外祖父在澳門經商。她是正宗的官僚資產階級家庭中的大小姐,更是一位地道的叛逆的女性。似乎她天生有塊反骨,據說她出生時,還沒來得及哭一聲,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