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透體生寒。
凡是內功達到一個相當水平的人,都能識出這種自練罡氣的可懼!
西門舉不愧見多識廣,雖然在急怒攻心之下,亦不會全然不顧自己性命,一驚之下,頓時不敢妄動——倒是西門雲飛的妻子沈雲英,不識厲害。
她眼見丈夫受制於人,早已不顧生死,狂撲過去,正好迎著了白衣老人的護體罡氣。
兩相撞擊之下,只聽得沈雲英尖叫一聲,整個身子被彈出丈外,“噗通”倒臥在地,登時人事不省!
西門舉目睹及此,一時發眉俱張,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媳婦,真不知顧哪一邊好!
白衣老人嘻嘻一笑:“老兒,你用不著慌,你那兒子,不過是為我袖風點了穴道,只要我老人家高興,隨時就能把他解救過來;倒是這個小媳婦,不知天高地厚,為我罡氣所傷,多少傷了些元氣,回去要躺上幾天才能復元。”
西門舉一聽兒子無恙,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為止,對方的那股子罡氣仍然直射向他身上,覺得有如置身寒冰,簡直不敢妄自移動一步。
聽了白衣老人這番話,他冷冷一笑,道:“尊駕這種非敵非友的作風,實在令老夫難以臆測,有什麼事你就當面說吧!”
白衣老人笑道:“當然有事,不過不關你的事!”
他一面說一面向著冷眼旁觀的谷天雨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道:“把東西拿過來!”
谷天雨呆了一呆,剔眉道:“什麼?這是我師門之物……豈能容你……染指?”
“哼!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
“你……”谷天雨頻頻後退著,“你是休想!”
“好!”白衣老人道,“看樣子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說話之時,他身子偏過了一個方向。谷天雨立刻遭遇到如同西門舉同樣的感受,登時面色大變。
他費盡了心機,才將這件寶物騙到手裡,要他雙手獻給別人,如何捨得?
聆聽之下,他手上著力緊緊把那個匣子抱在手上,冷笑一聲,道:“哼哼,你大概還不清楚,我不妨告訴你。這件東西,乃是我師門鎮山之寶,家師在武林中的身份,諒必你也有耳聞……你可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將會如何?嘿嘿,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衣老人一聲怪笑,道:“小輩無知,這些話還要你來告訴我麼?實在告訴你吧,你那個老鬼師父,早年欠了我一番人情債,這些年我懶散成性,一直深居簡出,未曾去找他討債。現在你來的正好,也省得我再去找他了。小子,把東西給我留下,我饒你一命,要不然,哼哼,你可是自己找倒黴!”
在他說這番話時,就見他一雙細長的眸子時睜時閉,其內精光四射,尤其是透過對方身上所傳來的那股罡氣,更有節節逼人之勢!
谷天雨雖然出身四明山,為一陽神君麾下四大弟子之一,內外功力俱是相當可觀,只是當他面對白衣老人的功力時,卻絲毫不敢妄動!
這一剎那,他心念電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嘴裡“哦”了一聲,一時神色大變。
“我明白了……”他訥訥道,“你……你可是崔……”
白衣老人突地發出了一聲怪笑,聲震四野,谷天雨到口的話由不住吞到了肚子裡。
笑聲一停,這個白衣老頭目光炯炯地盯向谷天雨:“小子,還算你有些見識,不錯,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你心裡知道是誰就夠了,用不著說出來。”
谷天雨聆聽之下,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饒他再是稱強好勝,也禁不住對方威名所震。一想到師父所道及此老的一切,真恨不能當時有個地洞,好讓自己鑽進去。
他怔了一怔,由不住向著正前方的這個白衣老人深深打了一躬:“原來是崔……請恕弟子無知之罪,還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饒過了弟子這一回,改天當隨同家師共向你老人家請安問好!。”
這番前倨後恭,使一旁的西門舉看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好不納罕。一時也想不起對方這個白衣老頭兒,到底是什麼路數。
總之,谷天雨卻似打心眼兒裡對這個白衣老人服貼,頻頻向對方打躬不已。
白衣老人端的軟硬不吃,一副極難說話的樣子。
目睹著谷天雨的變化,他頻頻搖頭道:“小子,你用不著給我來這一套,你那點鬼心思我清楚得很。哼哼,要是依著我老人家當年脾氣,早就一巴掌結果了你。現在年歲大了,涵養好多了,雖然你那個老鬼師父對不住我,可是看在這十年他閉門思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