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道:“淮江日報社的阮總編是爸爸的老朋友,進報社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陳南道:“我覺得自己的學識遠遠不夠,無法勝任記者的工作,我想回學校繼續讀書。”
陳子錕道:“也好,你舅舅就在江大做教授,安排你去讀個研究生吧。”
就這樣,陳南的組織關係從上海轉到了淮江日報社,社裡給他辦了脫產學習,進江東大學新聞系繼續深造,重新當起了大學生。
跨省調動,直接進省黨報報社,還能脫產學習,若是一般人哪有這般能量,得虧陳南是陳子錕的兒子,才能如此便利的在短時間內辦妥各種繁雜手續。
林文龍是江東大學的教授,民盟省委委員,又是陳南的研究生導師,在他的耳濡目染下,陳南加入了民盟,成為**黨派的一員。
“唐阿姨,不知道你現在哪裡,我已經加入了**黨派,沒有辜負你的教導。”在入盟儀式後,陳南對著茫茫天際說出這段話。
而此時他的唐阿姨正遠在北京功德林監獄的單人牢房裡,低頭寫著認罪材料,鐵窗寂寥,與世隔絕。
第三十章 上調進京
時光一天天過去,又迎來了**召開的日子,在江東省人民代表大會上,選出了新的省長,而卸任省長陳子錕則另有重用。
陳子錕升官了,從地方提到了中央,擔任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常委,全國政協常務委員,國防委員會委員,國務院直屬國家航委主任,級別相當於副總理。
從地方大員一躍成為國家級領導人,陳家上下欣喜萬分,為陳子錕準備進京行李,商量著帶哪些秘書警衛工作人員去,家裡也要有人陪著才行,姚依蕾自告奮勇,劉婷也毛遂自薦,陳嫣也吵著要去北京協和醫院進修學習。
陳子錕卻一臉凝重,對姚依蕾道:“跟我來一下。”
“好嘞。”姚依蕾喜滋滋跟著陳子錕來到書房,“是不是帶我一塊兒進京啊,我都等不及了。”
陳子錕搖搖頭:“不,你去香港。”
姚依蕾愣了:“好好的為什麼讓我去香港?”
陳子錕道:“岳父岳母都在香港,年歲大了沒人照顧,你過去照應一下。”
姚依蕾道:“他們老兩口有傭人管家伺候,用不著我,反倒是你一個人在北京,我不放心。”
陳子錕道:“讓你去就去,不要那麼多話。”
姚依蕾錯愕,隨即道:“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現在你可是國字頭的領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陳子錕道:“高崗是國家副主席,還不是被逼得自殺,饒漱石是封疆大吏級別,還不是長期軟禁,不見天日,北京是權力中心,更是龍潭虎穴,稍微一個不謹慎,便會萬劫不復。”
姚依蕾道:“這些年你已經很低調了,不爭權奪利,誰會對付你?”
陳子錕道:“未雨綢繆,謹小慎微不是錯,聽我的,去香港吧。”
姚依蕾久久不語,看著丈夫斑白的兩鬢,嘆口氣道:“你老了。”
……
陳子錕赴京前夕,陳北一家從北泰專程回來探親,兒子一進門,夏小青就一陣心酸,昔日風流倜儻的飛行員現在已經成了滄桑的中年人,身穿藍色勞動布褂子,下面是工裝褲和翻毛皮鞋,鬍子拉茬不修邊幅,懷裡抱著小陳光。
孫子已經兩歲多了,長的不像陳家人那樣俊俏挺拔,反而愈發象馬春花,敦實憨厚,面板黝黑,鼻涕橫流,戴著虎頭帽子,活脫脫一個鄉下孩子夏小青張開雙臂要抱孫子,小陳光怕生,直往他爹懷裡鑽。
陳北放下兒子,在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呵斥道:“那是你奶奶。”
夏小青早有準備,拿出棒棒糖來:“乖孫子,快到奶奶這兒來。”
小傢伙一看見糖,頓時來了精神,撒歡跑過來,拿著棒棒糖吃的津津有味。
夏小青逗他:“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孩還不怎麼會說話,膽子也小,回頭撲向馬春花,嘴裡喊著媽媽,一嘴的南泰土味。
夏小青心底一聲哀嘆,孫子和自己不親啊。
馬春花倒是愈發的精神,一身洗的發白的列寧裝,五四頭,說話斬釘截鐵,動輒指揮陳北幹這幹那,分明在家裡佔據了主導地位,她也不怎麼管孩子,都是陳北在帶。
玩了一會,小晨光漸漸不怕生了,被姑姑帶到外面花園去玩,陳北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沉默不語,就聽馬春花一人高談闊論。
談到蘇聯專家組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