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陳北突然插嘴:“別把他們說的那麼高尚,一個個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就跟地球離了他們轉不動一樣,高高在上,說一不二,不就是**子麼,還把自己當上帝了。”
馬春花立刻駁斥:“話不能這麼說,人家不遠千里來咱們這兒援助……”
陳北打斷她:“別扯這些,那都是咱們志願軍拼死拼活拿命換來的。”
馬春花道:“你太狹隘了,都是社會主義國家,同志加兄弟的關係,蘇聯老大哥是無私幫助我們的。”
陳北道:“要真無私的話,先把霸佔著咱中國的土地還回來。”
馬春花笑了:“你開什麼玩笑,蘇聯老大哥怎麼可能霸佔中國的土地,你說的是美帝吧。”
陳北鄙夷道:“就你這樣的文盲,還大學生團委書記呢,真他媽丟人!”
“好了。”陳子錕出言制止。
馬春花道:“算了,我看公爹面子,不和你吵架。”
陳北把臉扭過去,抽了一口煙:“反正蘇聯專家裡有不少雜碎。”
陳子錕喝道:“你還沒完了!”
陳北掐滅菸蒂,又點了一支,吞雲吐霧,把自己籠罩在煙霧中,不再說話。
陳子錕道:“我已經卸任省長,馬上就要調往北京,距離更遠了,你們工作也忙,見一面挺不容易的,一家人團聚,就不要扯那些無關緊要的,我有幾句話交代你們,好好聽清楚。”
兩人打起精神,正襟危坐,聽父親指示。
陳子錕道:“我在中央工作,地位比以前更高了,你們切不可仗勢謀求任何生活上和政治上的東西,要嚴格要求自己,和普通群眾一樣,不搞特殊化。”
馬春花當即表態:“公爹,請您放心,我們一直是這樣做的。”
陳子錕擺擺手:“春花,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問你,你現在什麼職務?”
馬春花道:“我現在是地區人民代表,晨光機械廠黨委副書記,兼婦聯主任。”
陳子錕道:“春花你今年多大?”
馬春花明白公爹的意思,驕傲道:“我十八歲當民兵隊長,二十歲當區長,二十三歲進廠,今年二十七了。”
陳子錕道:“你才二十七歲,就是黨委副書記了,要知道晨光廠可是副地區級的單位,相當於副師級,你是副書記,起碼是個縣團級幹部吧?”
馬春花道:“我行政十三級,正處。”
陳子錕道:“黨信任你,這是好事,但也要搞清楚自己的水平,春花你性子太耿直,年齡太輕,見識也有限,在這麼高的位置上並不好。”
馬春花略略不快:“公爹,你是說我不適合當領導?”
陳子錕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的出身雖好,但和陳北結合之後,必然受到一定影響,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當年陳北被捕,背後的黑手可不少,從地委書記馬雲卿,到公安處正副處長,還有政治部的麥平,南泰縣的楊樹根,都參與其中,他們一次不得逞,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遠在北京鞭長莫及,下一回未必能保得住你們。”
馬春花道:“那我就更要當領導了,官越大,他們越不敢動我們。”
陳子錕道:“並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為官之道有二,一是自身實力,我當初雄霸江東,手下三萬勁旅,誰也不敢小覷於我;二是上面有堅實的後盾,能提拔你,能保護你,小的如楊樹根,他的靠山是麥平和馬雲卿,大的如鄭澤如,他現在改換門庭,靠上了少奇同志。”
馬春花到底當了幾年幹部,心裡這點數還是有的,自己並沒有強有力的靠山,能當上黨委副書記,一是仗著女同志的特殊身份和以前的英雄事蹟,二是有陳子錕這個當省長的公爹,不然哪能升的這麼快。
陳子錕繼續說:“官當大了,就有一個站隊的問題,站對了還好說,站錯了位置,萬劫不復,你想兩邊都不得罪,那樣的結果只能是兩邊都不落好,這官場上的學問太大了,春花你的性格不適合當領導啊。”
馬春花想了想說:“明白了,不當出頭鳥就是,我就在晨光廠幹一輩子了,若是調我去地區或者地委,我就是不答應。”
陳子錕點點頭:“你懂了就好。”
飯菜預備好了,一家人坐在餐廳裡,靜候陳子錕發言,小孫子沒見過這麼嚴肅的場面,縮在爸爸懷裡不敢動彈。
陳子錕端起酒杯:“我去北京以後,你們各自幹好本職工作,不要給組織添麻煩,嫣兒,小南,個人問題也要擺上日程了。”
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