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右派,似乎所有的汙水都順理成章的應該潑在自己身上,偷看女澡堂的事情應該是聶文富做的,這傢伙賊喊捉賊罷了,這點彎子,以陳南的智商豈能想不通,但最悲哀的是,教職員工們寧願相信聶文富,也不相信自己這個右派。
想到明天就要被扭送公安局,陳南近乎絕望,眾口一詞,黃泥掉在褲襠裡說也說不清,自己已經是右派了,再揹負一個流氓的罪名,怎麼見人?怎麼活?怎麼面對父母?
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媽的,還知道哭,你個右派分子!”聶文富上前薅住陳南的頭髮,抬起蒲扇般的大巴掌,這是一隻經常拿鐵鍁往爐膛裡剷煤炭的手,粗糙有力,指甲縫裡都是黑泥。
忽然鍋爐房的門被踹開,聶文富一回頭,刺眼的手電光照過來,他兩眼發花,伸手擋在面前。
陳北一腳踹過去,聶文富就跟斷線的風箏一樣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砸在牆上,然後落在煤堆上,一口血沫從嘴裡噴出來,肋骨起碼斷了四根以上。
“給我打!”陳北一聲令下,胡傳峰等人揮舞著棍棒磚頭上前,將聶文富暴打一頓,身為保衛幹事,他們很有打人的經驗,力道掌握的也很到位,不會把人打死,但絕對會讓聶文富起碼在醫院躺三個月以上。
陳北扶起弟弟道:“小南,還有誰打你的,報出名字,哥找他們算賬去。”
陳南近視鏡碎了,高度近視的他看不清東西,但能聽出是哥哥的聲音,忙道:“沒別人,就他一個,他汙衊我偷看女澡堂,完全是中傷陷害!”
陳北抬起一隻手:“停。”
弟兄們立刻停下拳腳,唯有胡傳峰還不解氣的扇了聶文富一個耳光。
陳北上前提起聶文富,這小子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活脫脫一個豬頭。
“媽的,你也不掃聽掃聽,陳南是什麼身份,陳子錕的兒子,陳北的弟弟,也是你狗日的隨便欺負的?”
聶文富被打掉了幾顆牙,嘴唇也腫成香腸,兩隻眼睛更是被血汙糊住看不清東西,他徒勞的掙扎著,求饒著。
陳北道:“說,偷看女澡堂子的是不是你?”
“不是。”聶文富含糊不清的否認道。
“還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北將聶文富摔在地上,拔出五四式手槍,嘩啦一聲上了膛,頂住聶文富的太陽穴。
胡傳峰道:“崩了他,直接把屍體填爐子裡燒成灰,誰他媽也不知道。”
惡人還需惡人磨,聶文富也算是一中赫赫有名的滾刀肉了,校長都不敢惹他,但遇到陳北這種人也只能尿褲子。
“是我,是我偷看的。”鍋爐工缺牙漏風的嘴裡咕噥出幾句來。
陳北合上擊錘,道:“大家都聽見了,是他親口承認的。”
胡傳峰道:“媽的,交代清楚,怎麼偷看的?踩幾把椅子,看見的啥,都給我說清楚,簽字畫押!”
陳北讚賞道:“小胡,有你的啊,不當公安都屈才了。”
胡傳峰撓撓腦袋,嘿嘿傻笑:“一般一般,北泰第三。”
正說著,教導處孫主任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了兩名公安人員。
第三十七章 母親
孫主任一眼就看見了被打成了豬頭的聶文富,登時大驚失色,再看鍋爐房裡一幫陌生面孔,一個賽一個的兇狠猙獰,慌忙回頭拉住民警的胳膊:“民警同志,快把這些歹徒抓起來。”
剛才孫主任回家路上正遇到巡邏民警,就把他們叫來押走陳南,這兩個公安是轄區派出所的人,穿著白警服,帶紅褲線的藍警褲,頭頂警徽,威風凜凜,別看就倆人,但震懾一群地痞流氓綽綽有餘。
為首的中年民警上前一看,樂了,伸出手道:“陳處,怎麼是你啊?”
陳北和他熱情握手,胡傳峰很有眼力價,立刻掏煙敬上,給兩位民警同志點燃,介紹起案情來。
各單位的保衛幹事經常到公安局進行業務培訓或者開會,大家都是熟人,更何況陳北大名鼎鼎,在公安系統內部無人不知,四年前就因為逮了他,地區公安處的頭頭腦腦全部免職,這教訓還不夠深刻啊。
再者說了,人家晨光機械廠的級別高,又是國家重點工業企業,保衛幹事的配槍都是新出廠的五四式,派出所民警的配槍用的還是老掉牙的王八盒子哩,陳北是副處長,級別比他們派出所長高了不止一級,普通民警能管得了人家麼?
胡傳峰雖然喝了二兩,但腦子很靈光,滔滔不絕把案情介紹一遍,民警相當重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