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給燕忌南授勳,二來是燕忌南成親,他人雖殘,但是為國斷臂,是全滄州人民的驕傲,更是張各莊父老的榮耀,本來他爹燕懷仁考慮到傳宗接代的大事,想給兒子找個能生養的女人娶了就行,哪怕是寡婦啥的也能湊乎,哪知道信兒一傳出去,全縣的媒婆都來了,差點把燕家的門檻踩破。
最終燕懷仁給兒子選了一家縣城書香門第人家的閨女,十八歲,念過書,沒纏腳,燕忌南自己也滿意,挑了良辰吉日成親,正好國府的青天白日勳章這天也發下來,張各莊村口搭起了戲臺,請了一個戲班子連唱七天七夜的大戲,周圍幾個莊的百姓全來蹭戲聽,張各莊比過年還熱鬧。
陳子錕代表國府向燕忌南授勳的時候,現場氣氛達到最**,燕忌南身穿軍裝,精神抖擻,虎虎生風,陳子錕將中華民國最高榮譽青天白日勳章掛在他胸前,小夥子眼中含淚,用左手向大家敬禮,臺下一陣叫好,其中一條漢子,正是去年和陳子錕交過手的章金鵬。
日本佔了東三省,中華兒女同仇敵愾,兩個村子之間的矛盾早就煙消雲散了。
縣政府給燕家頒發一塊金字牌匾,上面四個遒勁的大字“滿門忠烈”搞得大夥哭笑不得,燕忌南只是殘了,又沒死,何談忠烈,不過聽說這四個字是縣長老爺定的,大夥兒也就不敢說啥了,滿門忠烈多好啊,跟天波府楊家將似的。
……
江東省城,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走到省政府門口,徑直往裡闖,被門崗攔下:“站住,?這是省府,別處要去。”
青年一口地道的北京話:“我不是討飯的,我來找人。”
“找誰?”
“找我叔,陳主席。”
“哪個陳主席?”
“陳子錕啊,你們不認識?”
兩個門崗哈哈大笑:“小子,跑這兒攀高枝來了,你找錯地方了,這兒是江東省府,陳主席在南京當大官,你想找你叔,得到中央去。”
青年不卑不亢一拱手,轉頭就走,路過一個饅頭攤,頓覺腹中飢餓,一摸身上,只有兩枚銅板,一咬牙,上了中央大街,劃了個圈子就練拳來,他一套少林拳耍的有板有眼,不過不會吆喝,練了半天連一個大子兒也沒賺到。
過了一會,終於來了幾個看客,四條大漢喝的醉醺醺的,敞胸露懷,胸口一巴掌寬護心毛,看了一會,為首的喝道:“小子,你跑這兒賣藝,和俺們省城四虎打過招呼麼?”
青年知道有人找茬,停下拳腳冷聲道:“什麼虎啊狗啊的,小爺不尿你那一壺。”
“嘿,小子挺橫啊,張嘴就罵人,有爹生沒爹管的東西,今天老子不教訓你一頓,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其中一個大漢仗著酒勁,捲起袖子上前,卻被青年輕輕一撥就倒在了地上,沾了一屁股稀泥。
“揍他!”四條大漢一擁而上。
大街上人來人往,看見打群架頓時圍了上去,省城四虎欺負一個外鄉人,硬是佔不到便宜,哥幾個急了,抄磚頭,掏匕首,什麼趁手拿什麼,打架升級成了鬥毆,那青年捱了幾下狠的,眼睛都紅了,奪過一把匕首,寒芒一閃,省城四虎的老大脖子就開了大口子,血噴泉一般往外湧,堵都堵不住。
一隊巡警終於趕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青年抓住,傷員送醫,到醫院的時候血已經流乾了。
省城四虎雖然為害一方,但充其量就是地痞流氓,罪不至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青年被押到警察廳嚴刑拷打,這種走江湖的單身漢往往是流竄作案,身上指不定揹著多少案子呢。
可是這小子是個硬骨頭,打死都不招,身上也只有一塊銀殼懷錶,兩枚銅板,除了北京口音話,別無線索,連名字都沒問出來。
四虎有親戚在警察廳,使了關係,案子處理的很快,法院給他隨便遍了個名字,按照百家姓的次序姓趙,名就跟年齡走,叫趙十八,故意殺人罪,人證物證俱在,判處死刑,秋後處決。
半個月後,陳子錕從滄州回到省城。
青鋒放了三天假,沒事到大街上轉悠,進了一家茶館坐下,點一壺碧螺春,聽人間百態,各種離奇段子,忽然一箇中年人提著鳥籠子進來,大家都招呼:“喲,王巡長您來了,最近有啥案子給咱們說道說道。”
王巡長很倨傲的點點頭:“咱省城太平的很,沒啥大案子。”坐下來,安置好鳥籠子,掏出懷錶看看時間,青鋒瞅見那塊懷錶,眉頭一皺,走過來問道:“這位先生,您這塊懷錶不賴啊。”
青鋒穿著考究,氣質不俗,王巡長摸不清他的門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