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忘記了。”米姨驚呼。
“今朝沒飯吃,大家都要餓肚皮。”弟媳婦斜眼道。
米姨無奈,拿出一張美鈔來:“阿弟,你拿去到外灘銀行兌了,先買些米來。”
美鈔的出現讓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陰暗的亭子間裡似乎也熠熠生輝,連臥病在床的米家老太太都撐起了病軀。
“美鈔!你那個便宜女兒給你的,還有麼!”弟弟眼中閃著狼一樣的綠光。
“沒了!”米姨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家裡那點家底子全被他抽了鴉片,有錢絕對不能落到他手裡。
弟媳婦陰陽怪氣道:“剛才悉悉索索數了老大一會,怎麼就一張。”
弟弟又是一番威逼,米姨無奈,只好拿出剩下的,剛要說話,被弟弟一把搶去,蘸著唾沫數了一遍:“五十美金,這下發達了!”
米姨忙道:“你不能全拿去,這是女婿給我的,下回人家問起,阿拉沒法交代。”
弟弟停了手:“陳子錕來上海了?”
米姨知道說漏了嘴,想掩飾也來不及了,只好承認。
“難道姓陳也落水了?”弟弟驚訝道。
“這個阿拉不清楚。”米姨確實不知道。
於是弟弟和弟媳婦又是一陣奚落,說她白替人養活女兒了,女婿那麼有錢,才孝敬五十美金,和打發叫花子有什麼區別。
“他家住著大洋房,不曉得孝敬姆媽,還有良心麼,每禮拜就打發一點大米小菜,我們米家也是體面人,就這麼羞辱我們……”弟媳婦不懷好意的敲起了邊鼓。
弟弟打了個呵欠,大煙癮上來了,帶著美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