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不幫她,不同情她,不讚美她,反而給她兩個大嘴巴子。我姐姐是高階知識分子,是16歲女兒的母親,是從小雖然窮卻從來沒被人打過的女人。更可悲的是她的丈夫把她逐出家門。你是姐姐曾經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的人,以身相許的人,終生依靠的人,沒給她一點同情和理解,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謝天書,你知道我姐這些天昏倒了多少次嗎?林香雪越說越激動,終於哭了,她大叫一聲,三位哥們兒,給我刮!

2 剃頭(2)

三個大漢卻沒動。

謝天書兩眼是淚,他正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坐得更規範一些,閉上眼睛。

林香雪大叫一聲:刮!

梨花進來了:喲?還沒剃完哪?這頭剃的,三畝地都鏟完了,一個頭還沒剃完。你瞅瞅,你瞅瞅,嘖嘖嘖嘖,從小剃頭就哭,這麼大了剃個頭還哭。香雪呀,他不愛剃就別剃了。你說呢?

林香雪站起來:大姨娘不讓剃,我也不敢剃了。

謝天書突然大吼一聲:給我刮!

梨花說:喲,不嚇不嚇,咋像老虎似的?還非剃不治了?那就剃,那就別麻煩人家香雪了,媽給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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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雪站起來走了。三個大漢很有禮貌地朝梨花微微一欠身,也跟著走了。

3 幻界

謝天書拿著畫筆和調色盤對著那巨幅的油畫《奶奶》出神。母親的頭像已經相當逼真。笑笑以及正在跳現代舞的青年,顯得跳躍,色彩豔麗,離現實很近。他們的背後是陰暗,帶有恐怖色彩的是戰亂,兵匪,狼,老洋炮,正繡花的桑葚,小瞎馬以及彎彎犁。自從母親精神失常後,他一直在訓練自己在任何情況下,任何心境下都能作畫。現在看來他辦不到。這不僅僅因為剛才香雪要給他剃頭,而是這段時間他變得越來越焦躁。這種焦躁情緒像病毒一樣成倍地增長和繁殖。他本來並不相信妻子會打母親,更不相信妻子會往家領野漢子,但不知怎麼一股無可名狀的煩躁竟把妻子攆走了。事後他也曾後悔,也曾理智地分析是怎麼回事,雖然還沒想到是羅蘭的問題,但也肯定是委屈了香雨。當時他曾想幹脆順水推舟,從此就繃起臉不讓香雨回來,自己一個人跟母親滾。沒想到香雨經受不了打擊住了院。他知道只要有一點力氣香雨絕不會倒下。妻子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而他卻不是個好丈夫。真應該讓香雪剃頭,從中審視一下自己。

門鈴響,謝天書開門,是楚畫。她又在《精神病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論文。中國精神病研究中心對她的論文非常關注,還來信問她個人的學歷,年齡,工作,家庭的情況。謝天書認為是她的論文引起他們注意。楚畫說她已經給他們回信了。同時將大娘的病情向中國精神病研究中心作了細緻的介紹,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謝天書翻開雜誌:

《老年精神病心理分析》

——與一位老年精神病患者的心靈溝通

謝天書請楚畫看護母親,他拿著雜誌到醫院看林香雨。

陽臺上,梨花靜靜地坐著。老人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陣之後,把頭向左扭,左手從前面繞向右後方配合右手重新將發鬏別了一下。在這個動作中,她兩個手腕上各戴的一隻銀鐲子曾經相碰,發出叮的聲響。那細而尖銳的錚錚之聲久久不絕。隨著銀鐲子相碰的聲音漸漸消失,一年輕女子(桑葚)哼唱東北民歌《月牙五更》的聲音隱隱的,甜甜的,細細的,由遠及近地飄來。稀稀拉拉的秋傻子雨中,一隊接親的隊伍從村子裡出來。走在前邊的是一抬花轎,花轎旁邊是戴著大紅花的謝天奎騎在小紅馬上。一隻嬌美的手從裡邊伸出來挑開花轎的簾子,漂亮的新娘桑葚朝騎馬的天奎嫣然一笑。騎在小瞎馬上的天奎也回之一笑。

楚畫去了陽臺,在老媽媽的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來,問:媽,看什麼呢?

老媽媽高興地說:你瞅瞅!你瞅瞅!好幾十人的鼓樂班子喲!嘖嘖!你瞅瞅那喇叭吹的!那大鼓打的!你瞅瞅你大哥披紅掛綵地騎在小瞎馬上,還咧嘴笑呢。瞅瞅!八抬大轎抬著桑葚。喲!你瞅瞅你瞅瞅,桑葚還把轎簾掀開一條小縫偷偷瞅你大哥呢。你瞅瞅,她還抿嘴樂呢。天雲,看見沒?

楚畫說:看見了。

老媽媽說:天雲,看著桑葚和天奎成親,你著急出嫁不?

楚畫說:著急。

老媽媽說:給天奎辦完喜事,媽就給你辦。叫桑葚給你繡一個兜兜,也要梅花的。一對枕頭,也要鴛鴦的。一個被,繡林香寶投親。幔子也繡賈寶寶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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