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觀察秦濤的一舉一動,不像是他從中搗鬼。秦濤表情真摯,臉上同樣寫滿疑雲。
死者家屬已經離開,只留下幾個看熱鬧的人不時對棺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冬陽更是裝腔作勢,邁開了步子圍著墳地轉了一圈,又觀察了一下四處的腳印和地理環境,整的自己跟考古專家似得。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看冬陽一言一行,頗有陰陽師的範兒。秦濤也學著冬陽的樣子,跟在他身後有模有樣的左右觀瞧,不時做出思考狀。
泥土裡赤砂含量不是很大,只是撒了幾層,藍奇圍著棺材嗅了一圈,傳音給我道:“棺材裡沒有異味。”我衝藍奇點點頭,棺材裡沒有異味,這就說明屍體沒有腐化跡象,那他就不是殭屍了。
赤砂本是土黃色,入水泛紅色。無毒,有異味,可以防腐。陰陽師常用赤砂煉製殭屍。看樣子泥土裡撒上赤砂,可能只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對方一定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陰陽師,不然他不會懂得赤砂練殭屍的秘術。不過,看棺材內的狀況,那人不像是變成了殭屍。倒像真的是復活了!
這時,冬陽已經初步測量完成,他開始對秦濤講解自己看法,“山管人丁水管財,水是龍之血脈,這陰宅左側不遠就是一條河,這是財運的象徵。咱們這裡沒山,暫且不提,所以根據我初步斷定,這是一處比較好的陰宅。但是,咱們祖上自古有‘一墳二房三八字’的說法,這挖墳掘墓的傢伙把人家祖墳給掏了。這是要讓人家斷子絕孫呀!”
聽了冬陽這套說辭,秦濤稀裡糊塗的點了點頭,疑惑道:“陽哥,可是這墳是他們自己家人挖的呀。”
冬陽立刻就不樂意了,面子上很是掛不住,怒道:“我說秦三弟,陽哥說話能不能不打岔。”
秦濤被冬陽忽悠的還沉浸在什麼龍血陰宅之中,莫名被冬陽訓斥,一時沒反應過來,呵呵乾笑了兩聲。兩人的對話也引得旁邊看熱鬧的人一陣哈哈大笑,冬陽掛不住面子,還想出口辯解,這是旁邊以為看熱的大叔開口了。
“二濤子說的沒錯,這墳頭是他們自己家人挖的。”大叔口中的二濤子指的是秦濤。他頓了頓又接著說:“先前棺材裡這位是我鄰居,名叫秦三毛,生前這人就喜好吹牛,講話從來不找邊際。他以前就說過,等他死了以後才不會爛在地裡,他要到天上去做神仙。你看,說著說著他就突然死了。他死的那天正逢七月十五,這個日子本就不是好兆頭,聽以前老人說‘盂蘭不死人,亡人定成魅’。看樣子秦三毛這是要變成鬼魅勾搭別人去嘍。”
我一聽就樂了,這人是秦三毛的鄰居,那麼他一定知道先前秦三毛算命的那回事兒。我徑直走到冬陽跟前,從他口袋裡掏出一包紅將軍,笑呵呵的走到大叔面前,遞給他一根,便問道:“大叔,這一個多月前秦三毛遇見算命先生那事兒你知道不?”
大叔點燃煙,猛吸了兩口,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慢慢道來:“咋不知道。那天我就在場。”他又吸了一口,才緩緩講道:“那天晌午,我們從地裡幹完農活回來,正巧在半路遇見一個身穿道袍的人。那人說他是道士,要建道觀,特意來我們這裡收功德錢。”我們都沒有講話,繼續聽大叔接著講吓去。
“那人頭上挽著髮鬢,穿著深藍色道袍,一看就是道家的人。那道士見我跟秦三毛從地裡出來,遠遠地過來迎上我們,然後對我們鞠了個躬,說自家道觀年久失修,特意來討要一些功德錢,錢隨心意,也就是隨便給。我見他真誠,不像是框我們的,就像掏錢給他點兒。這是秦老三就不樂意了,他忙攔住我。然後就對那道士說現在騙子真是多重花樣,什麼都有,你要真是道士,把你道士證拿出來亮亮。那道士一聽就不樂意了,在身上摸索了好一陣子,然後對秦三毛說自己道士證忘記帶了。秦三毛聽罷,呵呵一笑,說連自己吃飯的傢伙事兒都忘記帶,你咋還出門化緣?就你這點騙人的計量,還是回家多練練再出來跑江湖吧。這秦三毛自小喜歡吹牛說大話,調皮搗蛋的很,長大了不但沒改,反而更上一層樓,啥都瞧不眼裡,整天在村裡張狂的都沒人敢惹。那天正巧遇見那道士前來化緣,被秦三毛當成了騙子,你說說秦三毛能放過他嗎?不過那天也趕巧,那道士也不是吃眼前虧的人兒,他聽秦三毛說他是騙子,立刻就來了火氣。就與秦三毛爭執上了。要麼說冤家路窄呢,那道士可能會兩下子,立刻放出狠話。對秦三毛說,大哥,你也知道我們道家人都會點東西,今天我要是說出你排行老幾,膝下幾個兒女,是不是就能證明我不是在騙你了?秦三毛見道士這麼說,立刻就樂了,也放出狠話,如果你算得準,我秦三毛立刻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