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日日與羅藝相對,聽他敘述往日的故事。他終於明白:在羅藝飛黃騰達的道路上,自己的母親只是他步步上行的一塊微不足道的踏板石,他的心中連母親的半分痕跡都沒有留下。自己認不認他做父親,對他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他為了進入皇家族譜,連羅姓都可以拋棄,那麼我姓姜、姓羅還是姓李有什麼關係呢?他懷念起那個微雨的清晨,羅成帶著自己和鐵騎軍將領們站在那堆亂墳崗前,大家的眼睛中都閃爍著驕傲。羅成,才是我的兄弟!而羅藝,或者李藝,不是我的父親!
第五卷 樂極忽生悲
第三十章 馬球
天下戰亂未平,秦王籌謀征討江淮,山東關於劉黑闥造反的謠言日盛。燕王回到長安後,長安的緊張氣氛有所舒緩。特別是幽州、營州歸順大唐,讓大唐解除了後顧之憂。這段長安難得的和平時光,貴族們早已經琢磨著找些新鮮的遊戲出來娛樂。馬球本是波斯傳入,在隋時十分盛行。天下戰亂之後,大唐的貴族們再度懷念起馬球運動。
長安的城西建造了一個巨大的馬球場,貴族們、平民們都在組建自己的馬球隊。未婚的青年男女也趁機在馬球活動中挑選自己的意中人。為了慶祝幽州、營州易幟,皇上特准宮廷中的馬球隊飛凰和長安馬球隊蝶舞進行一場比賽。
馬球隊魚貫而出,皇宮的一列球隊,為首的女子卻是竇線娘。她的模樣清減了不少,眉間似有重重心事。齊王坐在看臺上,他興致勃勃道:“竇建德這個女兒倒是個美人兒,”他轉頭笑問旁邊的秦王,“二哥,你一向是風流元帥,這樣的美人當年在牛口渚怎麼放過了?現在被皇上封了孝義公主了,大家誰都動不得了。”
秦王瞥了三弟一眼,李元吉外表粗豪,卻很有幾分心眼,他不想自己說什麼話被對方抓到把柄,便道:“三弟不要笑話我了。誰不知道竇線娘是燕王的女人,連父皇都對此知道一二呢。”
齊王哈哈笑著:“燕王!燕王!”探頭望向對面的女賓看臺,正好看見莊容俏麗的身影,他意味深長地道:“貞烈郡主當年多少人想奪得,連宇文成都和楊廣都垂涎三尺,如今一併歸了羅成,這小子倒是豔福不淺,勝過二哥你啦!對了,羅成身邊不是還有頭母老虎嗎?”他故意瞅著李世民,“二哥心意已平啦?”不待秦王回答,他大叫:“她來了!”
另一邊代表長安平民的馬球隊——蝶舞也已經出場,為首的女子面上罩了個蝴蝶的面具,愈加顯得面板白皙,豔麗無匹。不遠處的羅成正在對女子招手,女子略略揮動馬球柄致意。風吹過,馬鈴聲聲,女子縱馬從草坪中穿越。秦王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刺痛。
馬球隊在草坪上賓士,馬上的女子們穿著胡服,身姿矯健,那個綵球在天空中飛舞,時不時有一些驚險的場面出現。球場上,看臺上都是尖叫和緊張的呼吸聲。莊容坐在秦氏王妃身旁,王妃很是興奮,她和幾個王室的夫人們都落了重注,少不得為自己下注的馬球隊鼓掌。莊容羨慕場上的馬球手,她知道那個戴蝴蝶面具的女子就是李清。羅成為了禮貌,也離開了幾個王爺,陪坐在莊容身旁,莊容見他對場上滿眼關切,有點兒頭暈,身子一側,羅成伸手把她攬住:“怎麼了?太陽太大了?要不要人送你回去休息?”
莊容被他的手挨著腰間,心頭一顫:“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說話了?”
羅成有點兒尷尬,他想收回手,莊容已經緊緊捉住他的手指:“您是我的未婚夫,王爺,請您為我留些憐惜。”兩人十指交纏,羅成嘆了口氣:“容兒,你何苦如此。”他只好由她把頭靠到自己肩膀上,他的鼻子旁邊是她秀髮幽幽的香味。莊容為自己的勇氣詫異,她驕傲地看著場上的馬球手們,心道:“李清,我是不會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讓的。”
這邊馬球場上正爭鬥激烈,孝義公主的馬術精湛,多次斷下對手的綵球。正在這時,臺上眾人紛紛起身,原來皇帝攜皇后也來觀看球賽,皇帝夫妻都身著便裝,示意群臣不要行大禮。李淵招手叫太子過來:“建成,場上哪邊佔上風了?”
太子道:“孝義公主妹妹馬術一流,反應敏捷,飛凰佔了優勢。”
線娘縱馬經過西看臺,她手中的馬球柄正待將綵球擊進懸空的球洞,忽地看到羅成摟著莊容,她的手臂稍微抖了一下,那球就斜飛出去,正好被趕來攔截的蝶舞女子截走。子昭馬球柄輕揮,接過同伴的綵球,奮力一擊,綵球穿過球洞,打在洞後的銅鐘上,銅鐘發出悅耳的聲響。蝶舞的女子們舉起球柄,齊聲歡呼。子昭笑容爛漫,她取下蝴蝶面具,拋向看臺上的羅成。羅成起身,跨前一步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