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對對對,只能用電話。”
米嘉說:“為了和這個人聯絡,我專門買了一個新號碼,擺平這件事之後就扔了。上午,我和他談好了價錢,而且已經給他的卡上匯了一部分錢。”
“你的動作真快。”
“晚上,你給那個女孩打電話,改變一下口音,裝成南方人,價錢可以抬高一些,把她釣到玄卦村一帶,我讓這個人埋伏在那裡。”
“玄卦村?”
“偏僻才安全。”
“他不會殺了她吧?”
“不會,我都交代好了。”
說著,米嘉從抽屜裡拿出一隻黑手機,說:“這個新號碼,不登記姓名的,一次沒用過。你用這個跟她聯絡。”
作家接過這隻黑手機,顫巍巍地放進了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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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作家沒開燈。
他一個人呆在家裡,手裡緊緊抓著米嘉提供的那隻黑手機,等待指示。
這隻黑手機的造型有點奇特,很像一個電子遊戲機。只是,現在它操縱的,不是遊戲人物的生死輸贏,而是現實。
天越來越暗了。
終於,米嘉用辦公室的座機,打通了作家的座機。
“你可以約她了。”她平靜地說。
“好的。”
“你不要掛這個電話,我聽著。”
“你也不要掛,我得隨時跟你商量……”
接著,作家小心地放下電話,拿起那隻黑手機,撥通了顧盼盼的那個交易號碼……
他自稱是雲南的一個畫商,住在玄卦村。他說,上一週,他和她在網上聊過天,留下了她的號碼。現在,他約她上門來服務。
最後,他說:“我在玄卦村通往公路的土道上接你。”
改變口音甚至聲音,是作家的強項,絲毫沒有引起顧盼盼的懷疑。
顧盼盼前往玄卦村的時候,米嘉立即指令她僱傭的那個人,同時朝玄卦村趕去。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作家和米嘉一起等待。
作家在家裡的地板上,不安地走來走去。
米嘉坐在辦公室的老闆椅上,手裡玩弄著一隻|乳白色的ZIPPO打火機:啪嗒,啪嗒,啪嗒,啪嗒……每次,火苗都會高高地竄起來。
他和她的座機,始終通著。
中間,顧盼盼打來一次電話,對地點提出了懷疑,作家順嘴說出了米嘉的話:“偏僻才安全。”
一個鐘頭之後,作家在座機中聽到米嘉的手機響了,她沒有說什麼,一直在聽。幾十秒之後,她掛了手機,在座機中對作家說:“好了,這世上少了一個人,多了一個鬼。”
這一天是3月8日,婦女節。
作家一下就跌坐在沙發上。
米嘉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作傢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著。
掛了電話,他呆呆地靠在牆壁上,站了足足有十分鐘,全身開始劇烈地哆嗦起來。
十一:旁聽(1)
我做了一個夢:
無數一模一樣的人,圍成一圈,把我困在中間。
只有一個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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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那裡衝過去,想突圍。
那個空位卻響起一個嚴厲的聲音:旁邊都空著,你為什麼偏偏來撞我?
殺掉顧盼盼之後,米嘉開車回到玉米花園,已經11點半。
三三兩兩的人在遛狗。玉米花園裡,很多人都養狗,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尖嘴有扁嘴,有的眼睛露在毛外面,有的眼睛藏在毛裡面。
形形色色。
她進了19號別墅,房子裡空蕩蕩的,伏食不在。
她疲憊地坐在客廳的日式沙發上,一邊在黑暗中繼續玩弄那隻打火機,一邊梳理著思路——這件事幹得太急了,她怕哪裡出現硬傷。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自從接到那個電話,得知那個叫顧盼盼的女孩已死,這隻打火機就再也打不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嘩啦”一聲響了。
她撳亮落地燈,看了看空氣動力鍾:12點零3分。
伏食回來了。
他滿面紅光,頭髮黑亮,雙眼炯炯。
米嘉不想讓他看出自己有什麼異常,於是笑了一下,問:“你充電去了?”
伏食說:“我出去吃了個消夜。”
米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