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轉過頭,愣愣地看了這個服務生一會兒,突然說:“走開!”
服務生不知怎麼回事,一臉詫異地退下去了。
撒爾幸用雙手搓了搓臉,拿出電話來,撥通了J:“你和H,馬上趕過來一趟,我在公安局對面,星巴克。”
J和H趕到星巴克的時候,撒爾幸正在寫著什麼。
分開不到兩個鐘頭,他的頭髮卻好像突然長了許多。
J和H感覺到出什麼事了,他們在撒爾幸對面坐下來,都沒說話,只是悄悄打量撒爾幸的臉色。
過了一會兒,J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要了三杯奶茶。
終於,撒爾幸放下筆,抬起頭來,輕輕地說:“盼盼被人害了。”
他的音調木然,聽不出悲傷。
J和H一下都傻了。
撒爾幸似乎在自言自語:“盼盼小時候,她的父母去田裡勞動,結果那輛農機車翻進了山崖,雙雙遇難。盼盼是被幾個親戚養大的。人生一大不幸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現在,連送她的白髮人都沒有……”
J和H不知該說什麼,就那樣傻傻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撒爾幸突然說:“今天,我要和盼盼結婚!”
H小聲問:“……結婚?”
撒爾幸的眼裡突然射出兩束奇異的光,他看了看J,又看了看H,說:“你們一定要幫我,拜託!”
靜默了一陣子,J說:“撒哥,需要我們做什麼,你發話就行了。”
撒爾幸想了想說:“J,你現在立即找一家酒樓,訂幾桌酒席。H,你給我的朋友們打電話,通知他們,我今晚10點舉行婚禮。”
八:共上天堂(3)
H看看J,J看看H,都沒有動。
撒爾幸皺起了眉頭:“有什麼問題嗎?”
J低下頭,說:“……好吧。”
撒爾幸又看了看他剛才寫的東西,神態暗淡下來,說:“另外,明天你們把這封信交給我的父母……”
H拿過那張紙看了看,叫出聲來:“遺書?”
撒爾幸轉頭望著窗外,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盼盼走了,我一個人還賴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思!”
H一下跳起來,說:“撒哥,你不能這樣做!”
撒爾幸陡然變得怒氣衝衝:“你以為,我是在矯情?是在炒作?”
J把那封遺書接過去,幾下就撕了,說:“撒哥,我只希望,你把這個決定推遲一年,365天之後,你想怎樣做,我們決不干涉你。”
撒爾幸壓制著暴躁的情緒,把雙手深深插進頭髮裡。
J又說:“你放心,今天這個婚禮,我們會幫你辦得和別人的婚禮一模一樣——不,要完全不一樣!”
沉默半晌,撒爾幸抬起頭來,乾澀地笑了一下,說:“我早就想過,我結婚的時候,請你們給我做司儀。沒想到,提前了……”
說完,他舉起奶茶,一飲而盡。
J和H互相看了看,跟著都把奶茶幹了。
顧盼盼已經屍檢完畢。
不過,她暫時還不能火化。學校已經和江蘇方面取得了聯絡,正等著她老家來人協商處理後事。
這時候,撒爾幸作為被害人的男朋友,想從警方手裡領出屍體,無疑難度重重。
不過,撒爾幸的家庭背景太強大了。
他沒有對父母說這件事,只是求助了父母的一些關係,當天就把顧盼盼的屍體借了出來,在半個鐘頭的期限裡,完成了婚禮。
他抱著顧盼盼的屍體拜天地的時候,是晚上10點50分。
這個時間,伏食已經被關進了留置室,那兩個刑警正走到樓梯口,男的停下,問女的:“你剛才到底看到什麼了?”女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好像看見留置室裡有兩團綠光……”
婚禮結束了。
顧盼盼的屍體被拉走了。
撒爾幸站在雨中,望著警車漸漸遠去,像個木頭人。
終於,他回過身來,輕輕對J和H說:“我的人生大事,是你們兩個人幫我操持的,大恩不言謝。拜完天地了,我得和盼盼在一起了。你們回學校吧!”
H死死抱住他,說:“撒哥,你要清醒!”
撒爾幸望著黑暗的街道盡頭,輕輕地說:“我對她說過,這輩子,我要跟她同甘苦,共患難,她現在躺在冰櫃裡,那裡面多冷啊。不久,她就要火化,那裡面多熱啊。我要陪著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