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雅的心意不需要懷疑,那她畢竟跟太子相處了那麼久,難免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如今看來,她真的向著太子了。
大阿哥伸手朝樹幹上狠狠擊了一拳,樹枝上凝結的冰屑落下幾粒,幾乎要鑽進他的衣領裡,他卻不感覺到冷,他握緊了拳頭,主意已定。
出宮之後,他在郡王府裡接見了範文勇,這幾年範文勇也算是歷練出來了,已經被提升為侍衛佐領,在宮裡,他這樣年輕的佐領可是不多見的。眼下他等在會客廳中央,不敢落座,只是好奇的看著這屋內金碧輝煌的擺設。這郡王府,跟皇宮也相差無幾了。
大阿哥出來,他忙上前磕頭:“奴才給郡王爺請安,郡王萬福!”
大阿哥笑著上前去親自將他扶了起來:“快快起來,如今你也算是職位顯赫,不需行此大禮了。”
範文勇卻道:“若不是郡王提拔,奴才也絕不能忝居此位。再者,奴才一輩子都是主子的奴才,就算他日能飛黃騰達,也會飲水思源,不忘主子的栽培之恩。”
大阿哥笑著點了點頭,讓了座,這範文勇一直等著大阿哥坐好了,才拘束著坐下,一旁的侍女上來奉茶,他也幾乎要站起來接。
大阿哥笑著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喝茶說道:“你也別不自在,就跟平時一樣,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辦的差事就算真的出了什麼紕漏,我也會酌情處理的。”
此言一出,範文勇立刻又離座跪倒,磕頭道:“上次雅公主感染天花一事,是奴才沒有盡心竭力,求郡王責罰。”
大阿哥沒有立即說話,十分悠閒的品完口中的茶,也不叫起,悠然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錯不在你,而且你也即是把這訊息告訴了我,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末了,他才像想起來似的,說:“你起來吧,如今在宮裡,大小也算是個人物了,別動不動的就跪下,叫人看了笑話。”
範文勇卻不敢起來,肩膀抖得跟篩子一樣,大阿哥見他似乎有話,便硬了口氣:“不過你若是知道了什麼卻不告訴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範文勇連忙膝行了幾步,上來抓住大阿哥的褲腳,帶著哭音磕頭說:“主子爺,那件事情奴才早已經調查出幕後黑手,只是,只是不敢對主子爺明說呀!”
大阿哥陰沉了臉,將茶杯重重一扣,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命令道:“說!”
範文勇心頭一驚,遲疑半響,還是說道:“是惠妃娘娘。”
大阿哥突然感覺整個心頭都是熱血上揚,引得頭頂一陣劇痛傳來,他扶了扶椅背讓自己不至於暈倒,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站起身來,朝範文勇重重踢過去,直將他踢到三步開外,指著他怒道:“你大膽!竟敢挑唆我們母子!”
範文勇口吐鮮血,忍著胸口劇痛努力磕頭道:“主子爺,此事千真萬確,奴才就算有十顆腦袋,也是不敢欺瞞主子爺的,奴才跟隨爺多年,奴才的為人,爺難道還不知道嗎?”
大阿哥只感覺自己現在心亂如麻,原本計劃好的,讓範文勇利用職務之便到毓慶宮監視太子的打算也沒能說出來。他只感覺自己實在是被嫉妒衝昏了頭,小雅生病期間與太子那樣親密行為,這話已經不止一次的傳到他的耳中,而他卻不知道的是,根本就是額娘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是額娘給了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機會!
他定了定神,問:“你有沒有查出原因?額娘為什麼要對小雅下這樣的殺手?”
範文勇答道:“具體原因奴才無從得知,但天花一事,惠妃娘娘原本要栽贓給德妃,後來好像,好像被皇上識破了。”
“什麼!”
如果說方才只感覺到頭暈目眩,那麼此時,便猶如醍醐灌頂,這陣子的種種反常猶如走馬觀花一樣在眼前不斷重複,伴著小雅說的那番話,一起在眼前栩栩如生。
“你怎麼知道現在的大好形勢不是康熙故意創造出來給你看的?難道你不覺得自從回京之後的一切都很奇怪嗎?為什麼擅離職守這等大罪他都不追究,這種事情有過先例嗎?”
是啊,皇阿瑪一向明辨是非,賞罰分明,幾時有這樣不清不楚的決定?如果額娘做的那件事情皇阿瑪真的一早就洞悉,那麼他壓下來不追究,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一種可怕的預感湧了上來,礙於在範文勇面前,他只得強行壓制,他揮手說道:“你且先退下,日後有事我再找你。”
範文勇抬頭望了望大阿哥的臉色,想問主子爺是不是真的沒事,還是把話吞了下去,倉皇退下。
大阿哥跌坐下來,心中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