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婉兒轉望傅玉書,道:“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替他求情,若是我,還要請師父重罰,最少要擔水十年!”
雲飛揚苦笑道:“婉兒你……”
倫婉兒冷然截口道:“別叫我,我恨死你了!”
雲飛揚囁嚅道:“為……為什麼?”
“誰叫你連我的名字也寫錯。”倫婉兒轉身就走。
兩人都欲追,相顧一眼又停下。
雲飛揚苦笑道:“傅大哥,你們還是繼續練箏去好了。”
傅玉書尚未答話,一聲旱雷落下來。
旱雷未絕,怪叫聲就劃空傳來。
那也不知道什麼叫聲,淒厲恐怖,一叫之下,風雲也彷佛要為之變色。
傅玉書一驚道:“什麼人來了?”
雲飛揚卻很鎮定道:“那只是寒潭傳出來的叫聲,沒什麼。”
“寒潭?”傅玉書很奇怪。
“傅大哥,你難道不知道這兒後山有一個寒潭禁地?”
“不知道。”傅玉書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山那邊有一個寒潭,冰冷徹骨,鎖著一個人,渾身白毛,我們這兒都叫他老怪物。”
“老怪物?”
“聽說他鎖在那裡已經多年,只因為偷學武當絕技,失手被擒,被挑斷六筋,用鐵鏈鎖進寒潭。”
傅玉書呆在那兒,雲飛揚無意著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聽著我說?”
傅玉書驚醒,慌不迭地點頭道:“怎麼不是,說下去。”
雲飛揚接道:“每當一下雨,寒潭水漲,他就會被浸起來,所以一聽到雷響,他就會嚇得沒命地大叫。”
“那浸在水中,是必很痛苦的了。”
雲飛揚點頭道:“主持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夠走近寒潭,違令者重罰,只有我例外。”
“哦?”傅玉書詫異。
雲飛揚笑道:“我不給他送飯,他早就死了。”
“你負責這個工作。”
“每十天一次,山洞內寒冷,所以也不會變壞。”
傅玉書目光又轉向那邊,忽然一怔,道:“那邊有人。”
雲飛揚轉頭一望,果然看見一條白影向後山掠去。
傅玉書皺眉道:“好象那個管中流,莫非聽到了怪叫聲,要過去一看究竟?”
“這得阻止他!”雲飛揚衝口而出。
傅玉書身形一展,急掠向前去。
白影果然是管中流,幾個起落,停在後山一叢花木之前。
“──分明由這邊傳來,再前去看看。”管中流自語道。
他方待動身,傅玉書已如飛掠至,遠遠就叫道:“管兄請留步!”
管中流看著傅玉書掠至,道:“怎麼了?”
“這邊是本派禁地。”
“禁地?”
“即使本派弟子,也不許進入,管兄請回。”
管中流冷冷地盯著傅玉書,看似將要發作,但終於忍下來,冷笑道:“好一個名門大派,原來還有這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管兄請回。”傅玉書仍保持冷靜。
管中流悶哼一聲。
“擅闖禁地,格殺勿論──乃是家師吩咐,弟子不敢有違。”
管中流沒有作聲。
雲飛揚這時候奔過來,看見果然是管中流,又怔住。
管中流只是冷瞟了雲飛揚一眼。
實時暴雷暴響,又一聲怪叫從樹林深處傳來。
三人一呆,管中流又冷哼一聲,霍地轉身離開。
夜愈深,雨愈大。
閃雷奔雷,彷佛天翻地覆。
雲飛揚燈下苦讀不已。
在那邊客房,管中流獨坐椅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霹靂一聲,他霍地起立,移步窗前,將兩扇窗戶推開來。
窗外雨勢滂沱。
傅玉書已經在床上,眼睛張著,望著窗外的夜雨輾轉反側。
閃電一亮,清楚地照亮了他一臉的煩惱之色。
又一道閃電照亮了武當後上。
一條人影冒雨飛掠在後山小路上,閃電一亮的剎那間,他身形不覺一縮,閃進一株大樹後。
到閃電消逝,那條人影又掠前,掠向禁地寒潭那邊。
同一時,武當山外十里的小道上,公孫弘、獨孤鳳兩騎冒雨狂奔。
清晨,雨已停下。